我欲修好时溥,集中精力先剿灭朱氏兄弟。”
瓠河之耻,安能忍!
李振顿时皱起了眉头,驳斥道:“徐人凶悍,乃必死之寇,如何修好?”
徐州的战事,已经进入“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的阶段了。
多次会战后,徐人意识到野战无法击败汴军,只据城顽强防守。
现在双方拼的就是一口气。
徐人已经有点抗不住了,前番牙军大噪,要求向南夺取楚州,打通江淮线作为后路。
时溥没法,令牙将刘赞率兵往侵,惜被吴人击败。
南面被断,东面淄青陈兵边境,北面是横海军,走投无路的徐人只得继续守城。
投降?
正常来说是该投降的,但谁让徐人“有种”
呢——宁可战死失全家,绝不拱手让牙城!
从拥兵不朝的李光弼开始,到打造银刀军的王智兴,徐卒就没消停过,太平年月都生吃人肉为乐。
朝廷想尽一切办法改造这里的刁民,逼不得已时只能像后世那样——“明日校场发赏赐,不必带兵甲”
,屠光了事。
但一如魏博,杀了老贼来了小贼,老一辈被杀完了,新一辈又长大了——巢入长安,时任节度使支详遣兵勤王,大军至郑州而反,血洗河阴,阖城无一存活,随后杀回彭城,干掉节度使。
魏博牙兵在这帮杀材面前可称良人,至少不对老乡下手不是?
如今抗衡全忠的生力军就是这帮人。
在他们的价值观里没有投降。
大不了就是一死,俺要叫一声,不算好汉。
这就是徐人被李振定性为必死之寇的原因。
其实从军号变化就能洞察玄机,一开始的军号是武宁军,武宁?武宁。
后来见武德宁不了,又改感化军,感化之……
“振言是也。”
想起徐州兵作战时那宛若怪物的模样,全忠叹了口气,动摇的意志再度坚定——不但要继续围城,破城后还得将这帮武夫连根拔起,灭绝徐人暴力好战的基因。
“大王不要灰心。”
敬翔觉得大王最近颇为泄气,许是又被武夫们惹恼了吧,建言道:“徐州让庞师古围着即可,重心还是兖、郓,待秋收完毕,粮食充足,天气凉爽,再大举征讨。”
全忠不吭声,起身走到地图面前,摸索着温凉的羊皮毯,从东至西,仔细扫过每一个州县,时不时还流露出一些表情。
有蹙眉,有咧嘴。
“独眼龙在干什么?”
蓦地,全忠回头问道。
“幽州军入寇云、代二州抄略,李克用北征。”
节度判官韦震答道:“另,进奏院传来消息,太原告急长安,求借粮。”
“借没有?”
全忠很在意这个。
瞧见全忠神色严肃,韦震低声道:“圣人……凑了三十万石!”
“呵。”
全忠轻吐一口浊气,摇头叹道:“乾符年讨沙陀,两河诸道数万健儿蹈白刃,沐鲜血,战死冻死,什之三四,仅得复蔚州,驱国昌父子鞑靼。
车驾还都已来,国安未久,圣人不悔前事,更以蛊惑,婚沙陀,委以信任,岂非献帝娶曹女?实引狼入室,自谋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