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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草萋萋,青石板路缝隙里钻出湿滑的苔藓。
那口千年古井,如同蛰伏的巨兽,沉默地蹲踞在院墙角落的浓重阴影里。
井口,并无异状。
但通灵瞳全力运转下,感知到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井口上方,空气在剧烈地扭曲、波动!
如同煮沸的开水!
一股冰冷、粘稠、比血瞳相机更加古老、更加深沉、更加混乱的恶意,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打扰,正从井底极深处弥漫上来!
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洪荒般的威压!
井口附近的地面,细小的砂石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无形的力场中微微震颤、跳动!
空气中凝结出细密的、带着腥甜铁锈味的白色霜花!
而在那剧烈扭曲的空气中心,在井口幽暗水面的倒影深处——
通灵瞳的感知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穿透了那翻滚的恶意和扭曲的空间,死死锁定!
井水的倒影里,不再是后院荒芜的景象!
映出的,是模糊、晃动、如同透过雨幕看到的画面:
一条湿漉漉的、肮脏的后巷!
浑浊的雨水在坑洼的地面上流淌!
而在巷子角落,浑浊的积水里,赫然躺着一副……破碎的眼镜!
黑色的细框,镜片碎裂成蛛网,一边的镜腿扭曲变形,沾满了污泥。
冰冷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它,却洗不去它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粘稠、仿佛能扭曲视线的诡异恶意!
画面一闪即逝!
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剧烈晃动、破碎,重新变回后院荒芜的景象。
但那一瞥,已足够清晰!
井口弥漫的混乱恶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收敛、沉寂下去。
砂石停止跳动,霜花消散。
后院恢复了死寂。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冰冷粘稠的铁锈味,证明着刚才并非幻觉。
秦无涯抱着手臂,站在我身旁,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口恢复平静的古井,俊朗的脸上再无半分戏谑,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凝重。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瞎子小哥,看来你这‘器物医者’的活儿…还远没到头啊。
刚送走一个爱‘照相’的,这又来个…爱‘看’的?”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下一件‘活儿’…怕是不好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