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有些不安地跺了跺,为什么他会从一个五岁孩子身上感觉到压迫感。
“收,跟我家去吧。”
他和娘已经核算过“成本”了,一斤糯米加四斤半大麦大约出一斤二两麦芽糖,家里还是用收的豆子和村里人换的原料,折合成银钱也就是100文左右一斤麦芽糖,分成20份卖,可以换1斤新鲜的蒲公英或8两双花,晒干后至少值16文,那就是将近2倍的利润,他为什么不收?
二牛上前道:“那我能不能换你们家那个有薄荷味的麦芽糖?”
“不行,”东宝果断回绝道,“要换薄荷味的,至少要抓过一只蟾蜍才能换,而且要两斤蒲公英才能换一份。”
因着天热,娘托祥子叔去县里买了些薄荷,给他们煮薄荷绿豆汤,顺便做了薄荷味的麦芽糖,吃在嘴里清清凉凉的。
东宝头一回觉得,南宝说得没错——娘做的东西是世界上最好的吃。
原本他用麦芽糖换草药村里响应的小孩不算特别多,虽然大家都喜欢吃糖,但家里日子充实些的,爷奶总会给做些小零食的,麦芽糖谁都吃过,不稀奇。
可自从娘做出了薄荷味的,用娘的话说,那就是“引爆”全村,受到了全村甚至临村小孩儿的追捧。
为了鼓励大家伙抓蟾蜍,他便说只有抓到蟾蜍,才有资格换薄荷糖。
娘现在将蟾蜍养在坛子里,喂他们些大蒜让他们分泌黏液,然后将黏液刮下来晒干。
两只蟾蜍一年只能刮三四次,才能得一粒芝麻大小的蟾酥,但娘说蟾酥的价格比黄金还贵,换言之,这一粒芝麻大小的蟾酥至少值500文银钱,那不就是半两银子。
东宝满眼铜钱地算着账,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前途一派光明。
等他有了钱,他要带娘和妹妹去县城,给贝儿买漂亮的头绳,去布庄给娘买成衣。
要县里的裁缝做的那种大袖子的襦裙,不是大牛娘做的褐衣短打。
还要去吃上次没舍得吃的面馆去下馆子。
不对,他怎么也开始想着吃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像娘一样,隔三岔五就想变着法地做好吃的。
有钱他要存起来,不能吃吃吃。
村里的孩子们为了换糖吃,自发形成了保密联盟,大人们都还不知道这事。
本来他们上山挖野菜都是顺手的事,家里大一点的孩子也会关照弟弟妹妹,回去不要告诉爹娘。
糖的诱惑太大了,当然也有几个要和他换鸟蛋的,他也给换了。
好家伙,那都是当场生吃,生怕被爹娘发现拿去炒了。
东宝回到家里,正要去给二牛拿麦芽糖,发现院子里围着好几个大娘。
平时这个点娘应该关着门在家里看书,怎么今日院子里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