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遣人将此物递给臣,臣还没有谢过,因此才上门叨扰。”
那把小金锁被一块细绢布包着,静静躺在他袖中,此时被他取了亮出来。
“只是不知,这东西来历如何呢?”
德王妃沉稳回答:
“臣妇的姐姐临去前,叮嘱臣妇:”
“若帝师从文州回来,便要第一时间交与您。”
姜孚神色微动:
柳矜云死在奉德十九年,老师代他去吊唁过,不该有问题。
那这位侧妃也就不可能见过崇礼二年的闹剧,更不可能知道那份圣旨;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早早算到。
不仅算到了帝师会离京往文州去,更猜到帝师回来后会向皇帝坦白一切,因旧事陷于悔恨……?
沈厌卿又从另一袖中取出原先金锁里的小玉片——他不想让对面二人看见锁里的字,因此先取出来了:
“那这一物呢?王妃可认得?”
玉片薄而青,有水纹云纹,日光下莹润透亮。
德王妃显然一照面就认出了这是什么,只是惊讶于竟放在这锁里;
她不说话,眼圈却先红了。
旁边德王接道:
“……我来代她说吧。”
“这一件是漱芳班的信物,持着这样物事,便算是班主了。”
沈厌卿一怔,虽知道师姐给他此物并不是叫他去唱戏,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他身边姜孚开口:
“并不止是明面上的戏班吧?”
德王顿时起身一揖,惭愧道:
“陛下明鉴。臣以往确实经营了些……但这些年的确没有动用过了。”
“臣不愿多作狡辩,陛下一查便知。”
皇帝的眼神在他脸上扫了几下,便招手示意他坐回来。
德王神色更加严谨,继续道:
“既然柳妃将此物呈给沈少傅,便说明少傅此时需要。”
“臣即日便回去点数,派人与宫中交接。”
这件玉一丢,他便知道是柳矜云要保他的命。此时出现在帝师手中,更说明到了紧要时候。
皇帝也没有推拒,只说戏班名义上仍挂在德王府——若是挂上宫里的名头,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至于是否可用,那就是后面才要查验的事情。
跳到这样一件大事上,气氛陡然僵了起来。
私下藏了情报人手都是小事,闲散王爷也总得保命;
可是挑到面儿上来说,好像确实就尴尬了些。
此时此刻,却有个雪白的毛团儿大摇大摆踱过来,跳到德王妃膝上,“喵”了一声。
德王妃抱住它,挥退追过来的下人,在其雪白的皮毛上顺了两下。
本来就油光水滑,阳光一照,更显得镀了层金边儿似的。
帝师顿时端起笑容:
“前些天还听说云奴身上不快,现在可大好了?”
德王妃捏捏猫爪,搓搓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