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泰戈尔你很害怕我啊。”
太宰治明明是用一种搞笑的语气和浮夸的态度在问话,泰戈尔却感到自己的直觉在不停的拉警报,一种被黑暗缠住即将拉进泥里的感觉刺激着他的整个感官。
真是恐怖啊,明明才十五岁不是吗?气势居然这么可怕。
事到临头,泰戈尔心底的情绪反而沉寂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保持着复杂交错的模样说道:“我确实害怕你。”
【希望】看着太宰治,就觉得看到了比自己反转面更为恐怖的东西。
“你是‘无’,你的心底什么都没有,却在一直试图拉着别人填补你的空缺,我害怕你,害怕接近你后被你拉进去变成你。”
比希望更为恐怖的不是绝望,是无望。
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就像是心底有一个洞一样,泰戈尔在还不是【希望】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宫崎智守就是这个模样。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变成太宰治的那副鬼样子,这样的话宫崎智守就连【希望】都失去了。
他还想通过情绪共享来让宫崎智守不那么丧呢!
太宰治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漂亮的面容像是做工精致的面具一样,他的视线平静到宛若死水,却带着一股子压抑,泰戈尔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任由他这样打量着。
片刻后,太宰治却唐突的笑了出来:“噗呲,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真不知道你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人不都是在各种各样的环境里生长成不同的模样吗?就准许你遇到朋友,我就不可以遇到吗?”泰戈尔表面上没好气的说着这句话,心底却松了一口气。
太宰治不会再来缠着他了,在他表达了明确拒绝之后,泰戈尔跟太宰治最近的关系就是饭友。
这是同类对于曾经同类的最后理解。
泰戈尔的心底弥漫上了一阵近乎空无的悲哀,真是可悲啊。
太宰治,连同类都拒绝了你。
不是泰戈尔不想帮助太宰治,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帮。
泰戈尔被人推出了黑暗,他踉踉跄跄的努力活着,让自己的每一天都富有诗意,就是因为不想再变回那个模样啊。
如果他真的试图去帮助太宰治,一定会被重新拉回深渊里去的。
【我想成为向日葵向阳而生。】
不知道为什么,泰戈尔想为自己的记本里添上这句话。
吃完晚饭后,太宰治就直接道别离开了。
织田作之助边打开房门边说道:“很少见啊,太宰居然没有缠着你。”
“他会缠着别人吗?”
“嗯,当初他就是这样缠着安吾的,我以为你们两个会交上朋友啊。”
织田作之助看着泰戈尔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他还是叹息一声说道,“如果泰戈尔不想见太宰,那下次就避开吧。”
“我会小心的。”
而且之后那个黑泥精应该会比他更小心的避开他,毕竟被刺痛了啊。
织田作之助:“太宰他只是想找活着的理由而已,他之前缠着你应该是想从你活着的理由里找到他自己活着的原因。”
泰戈尔垂眸说道:“根本不可能,自己活着的理由怎么可能从别人那里获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