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青青双眼一亮。
很好。
突破口这不就来了吗。
“既然父亲不愿意说,那我就替父亲来说!”
他一拍桌案:“三天之前,父亲最疼爱的十九妹妹惨死在龙宫客房,杀害她的凶手是两个异族之人。一为螣蛇,一为鱼龙。”
“按理来说,这两人都应当为十九妹妹偿命,可父亲却因一妇人的谗言,就要放过那条鱼龙,只拿螣蛇开刀。父亲!”
他伸出手来,直指龙王身边的美妇人:“十九妹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平素将她视若珍宝,怎么现在却因着此人的三言两语,就要放过杀害她的凶手?我十九妹的在天之灵,岂能安息?九娘娘哭得眼睛都要瞎了,您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岂是为人父,为人夫,为人主的道理?”
“够了!”
龙王长袖一拂,将大郎君扫了个踉跄:“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安敢在贵客面前胡言乱语?”
“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大郎君声嘶力竭:“不仅在贵客面前这么说,就算到了凌霄殿上,到了昊天上帝面前,我还是这么说!”
“你你你……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要将此事闹到天庭,让为父我当个三界笑柄不成?”
“父亲,人命关天,十九妹妹怎能白死?”
“有杀害她的凶手给她陪葬,她也不算白死。”
“那鱼龙因何不死?就因为他是此人的外甥吗?父亲,美色误事啊!”
“你!”
龙王被气得面色紫涨:“你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是要气死我不成?”
大郎君扯了扯嘴角:“儿子不敢。儿子盼着父亲千秋万岁,只是十九妹妹的确已经死了。”
龙王不再说话,只是喘息声逐渐粗重,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死死捏拳,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挥拳出手,将顶撞他的逆子打成齑粉。
大郎君无畏地回视,只是紧绷的身形、藏在背后的双手却暴露了他的戒备。
凤君眉头一皱,伸手将兰青青护在自己身后。
他没想到龙王父子吵着吵着就要打起来。
他不是那等在意座前仪轨的神仙,搁在平时,有人在他面前打架,他也以调解为主。但现在兰青青还在旁边,以她的凡人之身,怎么受得了龙王之怒?
这父子两人,打架也不看看场合!
凤君正想强行把这父子二人分开,一人拍一个定身咒上去,却见那龙王身边的美妇人,淡定地清了清嗓子。
“大郎君,请听妾身一言。”
她的声音如泠泠清泉般悦耳,浇灭了父子二人间浓重的火药味儿。
大郎君咬牙切齿,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娘娘请讲。”
哦,原来这也是一位娘娘。
兰青青看向这位娘娘,想听听她有何高论。
美妇人微微一笑:“大郎君年岁渐长,言语间也风趣了起来,竟然说什么,‘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呵呵,妾身比九娘娘还年长两千岁,九娘娘承宠时,妾身已经人老珠黄了。九娘娘才是那言笑晏晏的新人,妾身只不过是夜夜垂泪到天明的旧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