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祝余想起折桂此前说的,“嬷嬷当日提及呕吐物,其实早已猜到先夫人是被毒杀?”
“此前是我故意暗示姑娘主子是中毒而亡,但我并非只是猜测。那日,是我亲眼瞧见,主子是喝下了谢珩送来的汤药,病重不起的。”
“那当时为何不报官?”
庄惜弱眼角落泪道:“是姐姐不让,她临走前拉着我的手同我说,她的死与任何人都没关系,她不想言明在仇恨中长大。”
难怪,谢大人查了多年却一无所获。若是知晓自己的父亲和家族杀了母亲,谢展该如何自处。
“主子她如此顾念旧情,可那负心人却在主子死后,怕当年毒杀一事败露,还将主子她挫骨扬灰!”折桂愤然,泪落两行道。
祝余没想到庄惜弱与李氏是这样的关系,更没想到的是清流谢氏竟真会做得如此绝情。
“若非他,我姐姐便不会死,那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啊…”庄惜弱潸然,抬起眼露出杀意来,“所以,我要他死,我要他谢家身败名裂!”
折桂嬷嬷扶着她,擦着泪道:“夫人,眼下谢家满门抄斩,主子定会欣慰,咱们为她报仇了!”
李雅君真的会欣慰吗?她的夫君,她的孩子,还有她曾视作家人的妹妹与仆从都将因仇恨而死。
“不对。”祝余思来想去,还是心有疑惑,“按你们方才的意思,谢家当初是因看不上李氏的身份才逼死她,可你们此前说的是谢家通敌叛国?”
“我们没有撒谎!谢家做得坏事还少嘛!”折桂嬷嬷喝道。
“那这通敌叛国的信是谁发现的?”祝余追问。
庄惜弱眼珠一转解释道:“那西耀的鬼师练无名曾受过姐姐的恩惠,为姐姐的死耿耿于怀多年。她得知我们的计划,才将这通敌叛国的密信拿出,说要与我们合作。”
“这信是练无名的?”祝余低眸思虑,微微皱起眉分析道,“她既然是西耀人,是如何拿到这谢家内宅的信?”
庄惜弱冷静下来也开始生疑,顿了顿回道:“练无名说这封信是从一阴阳商人那里得到的物件,是姐姐生前之物。”
“阴阳商人向来只取墓中贵重之物,怎会取一封信?”祝余心中疑虑愈发深了,与之一起泛上来的还有一阵不安感。
祝余眼眸一闪沉声道,“夫人,你仔细想想,那练无名此前可曾带回来其他什么人过?”
庄惜弱回想起来:“她倒是没有带回来人,但是她让秀秀将这封信交给了一位朝廷的大官,说他能为我们查明真相。”
“薛飞流。”祝余皱起眉,没想到这阴谋背后还是阴谋。
庄惜弱察觉不对劲问起:“姑娘,可是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祝余抬眸认真道:“夫人,我想你们几人都被练无名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