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点头哈腰:“好嘞!
几位里边请!”
允王府,书房。
烛火摇曳,映得满室暖黄。
允亲王萧苍礼斜倚在紫檀木摇椅上,一袭月白宽袍松松垮垮地披着,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翻着一本民间话本子。
眉目间透着几分闲散风流,偏生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偶尔掠过一丝精光,生生将这身闲云野鹤的气质染上了三分深不可测。
“王爷。”
管家躬身踏入书房,脚步轻得几乎无声。
他垂首立在案前三步处,低声道:“方才城中探子来报,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已抵达郴州城,眼下正往云来客栈去。”
摇椅轻晃,萧苍礼连眼皮都没抬,指尖捻着话本子又翻过一页,漫不经心道:“不着急。”
他唇角噙着笑,嗓音温润如玉,“让他们几个松快几日。
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太苛待侄儿了。”
管家头垂得更低,连连称是,正要退下,忽听萧苍礼又补了一句:“派人盯着,别惊动了他们。”
“是。”
管家恭敬退了出去,轻手轻脚地合上了房门。
书房内重归寂静,萧苍礼的目光终于从话本子上移开,懒洋洋地扫向一旁的书桌——
一封信笺静静躺在案头,火漆印早已拆开,边缘微微卷曲,显然被反复翻看过多次。
萧苍礼轻笑一声,抬手将信笺勾过来,指尖一抖,信纸哗啦展开。
这信是一个月前从京城送来的,他那亲哥亲笔所书。
前三页密密麻麻全是哭诉——
“朕日日批折子到三更天,眼下青黑如墨……”
“御膳房的糕点都不如从前香甜了……”
“九弟啊,朕这个皇帝当得苦啊……”
萧苍礼当时看得直挑眉,心道这老狐狸又在装可怜。
果然,翻到最后一页才见重点——
“太子与晋王皆离京,朕独坐金銮殿,形单影只。
九弟若见二人,务必劝其速归。”
“劝”
字底下还重重描了一笔,生怕他看不懂弦外之音。
——这是让他当恶人,把两个侄儿押回京城呢。
萧苍礼随手将信纸丢回桌上,指尖在扶手上轻叩。
他这位皇兄啊,明明是自已被儿子们坑了,倒想让他来做这个坏人。
摇椅又晃了两下,萧苍礼忽然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