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上下动了动,呼吸也屏住,随后问:“府上可有安胎固血丸?”
红鸢忙应道:“有,这些都是常备的。”
沈子岑深吸了口气:“先去拿两粒来。”
满心只有女子安危的红鸢还没反应过来这药丸的用处,只知道吩咐人快点去库房取来。
林妙意倒是一下便转过弯来了。
“安胎?”早经历过这些的郗氏则更快回过神来,连忙问,“这话的意思是肚子里有了?”
沈子岑收回探脉的手,起身掀开衾被,又掀起女子棉裙,仔细察看一番,有少量的出血:“大奶奶是孕脉。”
到外面叮嘱好人去取药后,红鸢进屋听见这话,还没来得及高兴,转眼间,浑身便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脚底凉到心底。
“但已有了小产之兆,我未必能保住。”
第84章忏悔
遥天万里,阴云厚积。
不过才酉初,暮色已笼罩天地。
长生殿的宫檐翘角依然巍峨,脊上鸱吻替殿内帝王在默默凝视着建邺城。
宫人提着行灯照亮望不见头的甬道,与其擦肩而过的中书舍人则朝着那座最高宫殿疾步快行。
爬上殿阶,绕过殿柱,将一封文书交给等候在这里的人,喘着气,赶忙道出一句:“西南军报。”
内侍接过加盖“马上飞递”的文书,利落转身走进殿内,在离案桌三尺时,手疾眼快的将拿文书的姿势改为双手捧着,脚步细碎。
奉上时,腰弓得更低:“陛下,来了。”
李璋搁下那些朝臣递上来的文书,伸臂将这封军报拿在手上时,不声不吭的看了半晌,又翻来覆去的瞧了一遍,似乎它将决定很多事情。
一旦打开,便回不了头。
随即嗤笑一声,缓缓拆开,他倒要看看是自己回不了头还是谁要掉谁脑袋。
两刻之后,三四个内侍急匆匆退出长生殿,脚下不敢停歇的跑下数百阶,四处分散开来,宿在值房的三省官员又一次被皇帝召见。
只是这次有所不同,首先去召的是谢贤、郑彧的值房,其后才是王宣、林业绥。
“瞧瞧!你们都给我好生瞧瞧!”李璋将手里紧紧捏着的文书扔在两人面前,“西南匪军不过数千,三郡军马近两万,便打出这样的战来!竟还敢一直欺瞒不报!”
谢贤岿然不动,是郑彧急得忙捡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