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芮欣机械地跟着她穿过大门。
庭院里站满了人,清一色的黑色正装。
看到她进来,所有人都停下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那种被无数人审视的感觉让张芮欣后背发凉。
“这位就是张先生的千金。”
旗袍女人向众人介绍,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听见。
人群中传来低声的议论。
张芮欣感到一阵眩晕。
她从未想过父亲的葬礼会有这么多人参加,更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焦点。
父亲在她记忆中只是个古板的教师,偶尔寄来生活费,十年间只见过寥寥几面。
“张小姐,凌总在等您。”
旗袍女人轻声提醒,引导她向主厅走去。
主厅比庭院更加庄严肃穆。
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水晶棺,周围簇拥着白色鲜花。
墙上挂满了挽联,最显眼的位置是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
那是她的父亲张有信面带微笑,眼神却锐利得陌生。
而在水晶棺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约莫三十岁上下,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
当他转身看向张芮欣时,那双鹰隼般的眼睛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欣欣,你终于来了。”
男人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是凌云,你父亲最好的兄弟。”
张芮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什么“凌云”,更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陌生男人,会用如此熟稔的语气称呼她。
凌云似乎看穿了她的困惑,于是缓步走到她面前说。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你父亲……可能从未提起我们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厅的宾客继续说。
“但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欠你父亲一条命,或者更多。”
张芮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厅内站着的绝非普通人。
有人脸上带着刀疤,有人手指缺了几根,还有人脖子上露出狰狞的纹身。
他们看向她的目光中混杂着敬畏、好奇和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芮欣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父亲只是个普通退休教师,他……他怎么会认识你们?”
凌云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近乎慈祥的微笑,却让张芮欣感到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