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伙道:“我们先生只上午坐诊,你们明儿个上午再来吧。”
徐岱岳拿出锦衣卫的腰牌,在那店伙面前一亮,说道:“快去。”
那店伙赔笑道:“原来是官爷呀,你稍后片刻,小的这就去请我们先生。”
时间不大,一个须发皆白,看上去九十左右岁的老者来到堂中,此人便是这回春堂的坐堂先生,也是这里的东家,姓龚,名廷贤。
徐岱岳抱拳笑道:“龚老先生,在下急于要给我家老夫人瞧病,坏了你老的规矩,真是不好意思,还请老先生莫怪。”
龚廷贤一笑,说道:“这没什么。”对王皇后道:“这位老夫人快请坐吧。”
朱常洛搀着王皇后坐下,王皇后把右手搭在桌案上,朱常洛盖上一方手帕,龚廷贤上手把脉,片刻之后,说道:“并无大碍。”一指朱常洛问道:“老夫人,这位少爷是你的家人吗?”
王皇后“嗯”了一声。
龚廷贤提笔蘸墨,开出一个方子,对朱常洛道:“这位少爷,请随老夫过来拿药。”
朱常洛跟着龚廷贤来到药柜旁,龚廷贤把方子交给店伙抓药,低声对朱常洛道:“这位少爷,老夫当着你家主母的面,没敢说实情,怕她接受不了,实则你家主母五脏俱损,已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了。”
朱常洛闻听此言,惊得目瞪口呆,低声道:“老先生,你说得都是真的?”
龚廷贤微微点了点头。
朱常洛哀然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医治了吗?”
龚廷贤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医术浅薄,无法医治,要不你再带你家主母去别家医馆瞧瞧,或许他们会有良方。”
店伙已将药打包装好,龚廷贤交给朱常洛道:“这些药只能帮你家主母调养身子,治不好她的病,你以后不要再来抓这副药了。”
朱常洛给了诊金,神情恍惚的回来对王皇后道:“娘,咱们回吧。”
王皇后见朱常洛神色有异,问道:“刚才那位老先生和你说什么了?”
朱常洛不敢以实情相告,说道:“老先生告诉孩儿这药的煎煮之法。”
王皇后道:“不对,洛儿你没说实话。快告诉为娘,那老先生究竟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关于为娘的病情?”
朱常洛强装笑容,说道:“娘,你多心了,你老并无大碍。”
王皇后对徐岱岳道:“徐侍卫,把那位老先生叫过来,我有话说。”
龚廷贤还没回后宅,站在药柜旁,徐岱岳把他招呼过来,王皇后道:“老先生,你实话实说,我的身体究竟怎样?”
龚廷贤道:“老夫人只是气血不畅,并无大碍。”
王皇后道:“徐侍卫,你将本宫的身份对他讲了吧。”
龚廷贤听王皇后自称本宫,就是一怔。
徐岱岳道:“老先生,这位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龚廷贤闻听此言,忙跪地给王皇后见礼。
王皇后道:“起来吧,本宫微服出巡,切勿声张。老先生,你可知欺瞒本宫是何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