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疆一点就通,换了心思,遇到金蒙时,态度也大变,像是寻常的翁婿那般,表达了要去郡主别院给郡主吊唁之事。
“出殡之日还没定好,郡王如若想去门上上炷香,老夫也感激不尽。”
因此,贺疆才往别院而来。
金运繁几次欲要鼓起勇气,张口问一声那琵琶郎之事儿可是属实,可最终面对贺疆俊颜时,又咽了下去。
贺疆怎地会承认?
自是不会。
说出来作甚,平白无故的添了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
二人在客室里,清茶热点心,三言两语,贺疆还是提了大概,“郡主此番乍然而去,小王想来,这桩亲事也不该再耽误,一波三折的,实在不是好兆头。”
金运繁听来,沉声回应。
“郡王所言有理,只是母亲出殡的日子还不曾定下……”
贺疆淡淡一笑,“大将军回来料理,想必就在近日。”
金蒙在边陲是有要职在身,圣上可以留他一年半载,可他能呆得住吗?
那断然是不能的。
从前,裴渐如何走下这要职的,金蒙一清二楚,而今再到他头上,他恨不得一日当做一年用,把金拂云闯的祸全部解决。
可惜——
宫中晾晒了他多日,硬生生等到他给安王府、镇国公府赔礼道歉之后,才施施然接了他的进宫折子。
金蒙,只能搁置许多不曾解决的问题,立刻进宫。
腊月阴冷,风雪不大,却让人冻得坐不住,穷苦百姓如何过活,难以言说,大多的老人与婴孩,最难熬的就是这腊月里头。
富贵人家,好上许多。
可也觉得冬日难过,二房那边早间传来了信,说梅太太身子不适,卧床小半个月了。
来禀之人,乃是古妙凤跟前的婆子。
寻到扩月斋,却扑了个空,再要往世子夫人房中去,忽地想到而今公府主掌中馈之人,乃是大少夫人。
故而又问了扩月斋的小丫鬟们,“你们少夫人哪里去了?”
小丫鬟指着韶华苑的方向,“我们少夫人去韶华苑,找四少夫人说话。”
原来如此。
婆子熟门熟路,往韶华苑走去,刚走到一半,就瞧着侧首院子里来了一群人,她惯常聪慧,寻个矮墙躲了过去。
只瞥一眼,心中大惊。
——这明郡王妃不是回滇南封地去了吗?
缘何又带着几个姐儿,跟世子夫人走一处,有说有笑的。
倒是热闹。
婆子等到裴秋芸与萧引秀带着随从离开后,方才小跑,往韶华苑去,公府虽说不大,但翻修时倒是十分用心,尤其是景致上头,错落叠翠。
这就导致冬日里,行路艰难。
石阶太多,婆子身子重,竟是摔了两次,才带着有些残雪的身子,叩开了韶华苑的院门。
蝶衣来开的门,瞧着是个生脸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