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得非常绝情,一阵接一阵的,生怕吵不醒大床上睡得香甜的人。
南辞枝的大脑也跟着嗡嗡作响。
她眼帘紧闭,秀气的眉毛皱着,半醒半睡间胡乱地在布料柔软的床单上摸索,终于在床缝里找到了震动的手机。
大拇指胡乱地滑了接听,“啪叽”一下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毛绒绒的气息从鼻腔里哼出来。
“歪?系谁啊。”
南辞枝这句话是有抱怨的意思在的,但没睡醒的声音细柔又温糯,实在没有半点威慑力。
祁尘确实没听出她的幽幽怨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怎么突然这么软,是撒娇么。
他站在窗边,视线落在外面。
绿意盎然的草坪上喷水机器正在喷洒作业,炽烈的阳光照在弧形水柱上,若隐若现地折射出彩虹的颜色,又投映到男人的眸底。
祁尘细微地咽了下喉咙,嘴角含着点薄薄的笑意:“是我。”
人一旦懒惰下来,就像有了惯性。
这么当了几天躺平的咸鱼,竟然神奇地把南辞枝的起床气给养出来了。
就如此刻。南辞枝的起床气有点微微冒头。
试想,你睡得正酣香。
有一个持续不断地call你。
把你吵醒不说,还特别卖关子地说“是我”,你会不会生气。
谁**知道你是谁!
“咸鱼”将自已翻了一个面,大半张脸埋进枕头里,咬着齿,慢吞吞道:“。。。我还是你姑奶奶呢。”
“。。。。。。”
空气凝固了一瞬。
祁尘嘴角的弧度僵了秒,旋即,眸光微敛,被骂反倒笑了。
她就是这么厉害,两下三下就敢蹦到他头顶作威作福。
敢说是他姑奶奶的,南辞枝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祁尘压根不会跟她争论这些。
这场婚姻是他强行得来的,是他用不堪启齿又偏执的龌龊手段得来的,是他独占欲上头用那五百二十万吓唬她得来的。
更何况他还大她七岁,比起来,她还是个小朋友。
跟个小朋友计较什么。
“。。。。。。唔。”听到这一声酥撩入骨的笑,南辞枝耳朵一动,身子没出息地软了下,终于睁开一条眼缝,挪开手机看屏幕——
【俏老公】
南辞枝又安心地趴下去,嘴唇蠕蠕,低声:“。。。是老公呀。”
几乎是瞬间,祁尘周身压抑着的阴霾微妙地被这几个字哄得消散。
他应了一声:“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