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扭转身子,秦昭扑到一边,给孙膑让开空间门。
她知道这会儿自己帮不了任何忙,能做到不添乱就是最好。
尸体就落在孙膑脚边。他抄起了那人掉地的短剑,架住了又一位劫杀者刺来的剑。
单纯的力量博弈,野蛮又危险。
青铜与青铜撞击出的铮鸣令秦昭晕眩。
她看到有贼人绕后,蓄势接近,欲要发动突袭。
顷刻间门,秦昭爬向尸体,取下他背上的木弓,狠狠地抽向和孙膑短兵相接的刺客。
“先生,后面!”
弓弦绊住那人的脚,秦昭使出全身力气,去撼动那座高山,终令他下盘不稳,压剑的力道松懈。
孙膑抓住机会,滑剑一让,剑锋直断那人颈项。眨眼剑轨一转,直直刺向身后。
剑入骨肉。
偷袭人狰笑,血沫从齿间门淅出。他紧紧抱住收割他生命的凶器,拖拽着向后猛退。
孙膑连人带轮椅被刺客死前的爆发拖动好几步,他几乎快被人通过剑从轮椅上提起来。
瞬息取舍,孙膑放手。
刺客抱着剑跌进草从,绝了气息。
还没松口气,秦昭便看见孙膑前方的高草中窜出一道黑影,森然的剑锋直冲向他。
孙膑手中已经没有任何武器,掉落在地的短剑离他太远。
——似是必死之局。
秦昭不知哪来的力气,她驱动腿,快跑过去,将孙膑牢牢罩在身下。
电光火石见,她看到他无从自控的表情,突然间门什么都不怕了。
秦昭闭上眼。
砰——
“打扫战场,别留一个活口,我要将这些魏狗的头颅一颗不少地给对面送过去。记住,少一颗都不行。”
秦昭听见一个粗犷的男声。
就像秦国的山水草木那样,它是硬气的,质朴的,也是令人心安的。
“唯。上将军,保证一个不落。”
军士散开,打扫战场。
秦腔不似中原腹地上的语言那样,没有温润如水,实在得掷地有声。
她缓缓从轮椅上移开,转过身子。
黑色衣袍的将军没有挂甲,典型的秦人样貌,身姿伟岸。他正将一击射杀刺客的弓扔给扈从。
秦昭这才看见,箭矢从最后的偷袭者背后没入,箭尖从他胸口穿出。
——何等霸道的武力!
“你这女子不错,有咱们秦人的风骨。就是太水、太柔了些,跟那不中用的花一样。咱秦国的女人,给她一把小刀,都能把人切下一段。”
将军没什么架子,像老朋友见面似的,扶着腰上的佩剑大步走过来。
他盯着秦昭瞧了半晌,终是开怀地调侃起她来。
秦昭额头滴下并不存在的汗滴。
秦国的女人,有这么彪悍吗?好像、好像还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