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临!
天子李治,终究未允所请,更决意亲至府邸探视这位国之柱石。
幽静的卧房内,药气微萦。
李治坐于榻边,紧紧握住长孙无忌枯瘦的手,目中泪光隐隐,声音带着真切的哽咽:“太尉!元舅!”
“万方多难,朝堂悬心!朕寡人年少德薄,太傅又从不掺和政事,我大唐还离不开元舅啊!”
“元舅受先帝托孤。”
“如今山河未靖,又岂能就这样离寡人而去,弃这大唐江山于不顾?”
他语至动情处,竟以袖轻拭眼角,复又紧握其手,切切道:“元舅但放宽心静养,朕已诏令太医署昼夜轮值,务使太尉早日康复,再临朝纲!”
“这江山……终是离不得太尉啊!”
这君臣相得、情真意切的一幕,尽落于在场诸臣眼底。
长孙无忌似也深受震动。
自那日后,他再未提请辞之事,却也绝口不谈朝政,只以“静心养疴”之名,深居赵国公府邸。
直至又过了一个多月之后。
赵国公府再度传出太尉呕血昏迷的凶讯,长孙冲方以父亲“病势沉疴,恐难再效犬马”为由,二度入宫泣辞。
此番,李治未再强留,但仍是没有直接答应。
又五日。
长孙无忌亲奉奏疏,言辞哀切,沥陈病骨支离,实不堪负国之重,恳乞骸骨。
御览良久,李治终是“万般不舍”,长叹一声,含泪允准。
这牵绊着所有人目光的大事终是落幕。
冠军侯府。
是顾瑞将这个消息送了过来。
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甚至就连顾靖都不由得一愣。
他十分清楚,随着长孙无忌的离去,对于大唐而言一个全新的时代要来了。
这让他的情绪有些复杂。
倒也并不是因为长孙无忌,顾靖虽然同样也是外冷内热之人,但却比顾泉要更加薄情许多。
长孙无忌还不值得他如此。
真正让顾靖感到思绪复杂的仍是顾氏。
长孙无忌这个地位便已经因为各种局势被迫做出这种选择了。
那顾氏会不会有这样一天呢?
若是当真有的话。
以顾氏如今这种和整个九州相互绑定的地位,顾氏真的能够轻易脱身嘛?
正所谓“智者千虑”,顾靖就不由的想到了这个问题。
虽然这一切在如今看起来绝无任何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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