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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电梯上楼时,杨杣低头看了看自身的穿搭,又细究起映在电梯门上的自已。
及肩长的黑发被风吹得有了乱感,没化妆的脸在灯光下倦态尽显,嘴唇被风干起了一层薄皮,残留的粉色唇彩在不明显的褶皱上颜色深浅不一像半干的桃花瓣。
回去见养父母,她特意穿了件起了毛球,看上去有点旧了的浅咖色大衣。
里面是面料舒适的白衬衫和燕麦色的羊绒马甲,下身是厚款,裤脚沾了少许咖啡渍的白色西裤,脚穿着双粉色棉拖鞋。
与精致不沾边,但也与不修边幅毫无关联。
是许多朝九晚六智取傲娇甲方勇怼傻逼老板狂叼坑爹同事,耗尽了一天精力的普通打工人常见的样子,是……
其实,在乎自已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用呢?徒增内耗罢了。
杨杣摇了摇头,抬步进入电梯。
宿舍是一间二十多平方的精装公寓,进门左边是一排三米长的储物柜,冰箱等电器镶嵌式安置在其中。
右边是L型的木纹面开放式厨房,及一个小卫生间。
进来便是客厅,餐桌沙发茶几电视齐全。
卧室和浴室都在二楼。
杨杣洗完澡,把换下的衣服拿下楼清洗,顺便煮了包方便面当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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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病。
一旦记挂着第二天的事,睡眠质量就会变差。
杨杣感觉还没睡着,闹钟就响了。
头昏昏的,意识却十分清醒,思考能力也正常。
大学时期的室友杜紫萼曾打趣她,说她的身体里隐藏着一个精神百倍的灵魂,每当她陷入这样的状态时就会出来替她操控疲惫不堪的身体,让她看上去像个不知疲倦的女战士。
大学时期的另一个室友林夏萤也调侃过她,让她去精神科挂号检查一下是不是得了人格分裂的精神病。
她知道,都不是,是自已强撑着而已。
倒霉的人,靠山山崩,靠墙墙倒,靠人人逃。
深知自已没有好的运气,身后还尽是想将她拖入深渊的魔爪,她哪敢回头哪敢倒下,只能咬着牙往前走往前爬。
民政局不远,杨杣吃过早餐,用平板电脑把最近的工作内容及进度总结成简报,认真搭配了一套适合领证的衣服,化了个妆精致的妆容才出门。
坐到车子里,刚设置好手机导航路线,手机在她的手里嗡嗡震动了两下,来自谢佑安的信息随即弹出来。
【有事,再约】
杨杣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失神了片刻后释然一笑,快速敲下了【好的】二字回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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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地面停车场。
车里,沈已欢删掉发给杨杣的信息,把谢佑安的手机放回原位,提醒他道:“九点半了。”
见他还是看着车窗外一动不动,又劝慰道:“虽然你昨天说的话不好听,但是事实。
她接受不了,临阵逃脱,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免得娶回家了再闹个鸡犬不宁。”
“不至于。”
谢佑安觉得杨杣不是那样的人。
见他拿过正在充电的手机,沈已欢轻嗤,“有时候真搞不懂你,才从爱情的坟墓里一身狼狈地爬出来不久,为何又要奋不顾身地到婚姻的围城里去?”
没看到手机有电话和信息进来,谢佑安把手机放回了原位,“夸张了。”
离婚时,很体面;再婚,好像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