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过是以为。
发生过的一切不会因着她的以为而有所变化。
&ldo;都下去吧。&rdo;
&ldo;娘娘‐‐&rdo;彩鸢颦了一下眉,终是道,&ldo;诺。&rdo;
纵仅伺候了这位娘娘三年,却是熟谙这位娘娘的脾性。
娘娘的吩咐在这璃华宫内,就是不容任何质疑,必须执行的吩咐。
哪怕之前,娘娘的盛宠,看上去淡薄了些许,可,今日,不是照样得了皇上的宠幸吗?
这样,也不妄费她一直尽心伺候着娘娘。
这宫里,哪怕为奴为婢,都是有着盼头的,因为,主子得了脸,做奴才也能跟着得脸。
只是,哪怕昔日娘娘盛宠,却终究是一名美人。
眼瞅着,和娘娘同进宫的那些主子,除了死去的不提,位份都渐渐升了上去。
惟独,她的主子,看上去比谁都好,实际上,却没见落得有多好。
眼见着今日侍寝回来,又瞧着脸色不对,她一时噤了声,只让那些宫女都退出殿去候着。
这宫里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始终是看不透的,若看透了,或许,也就成了主子。
西蔺姝绕到屏风后的浴桶中,水温是怡人的,浴桶底下架空抬高的地方,另放了少量的银碳慢慢地烤着,以保持恒温。
她褪去身上的罗裳,纤细的玉腿,慢慢地淌进浴桶之内。
褐色的温汤,很温暖。
只是这份温暖,温暖不了心,也涤不去身上的污渍。
她浸在温汤下的手,慢慢地伸到褐色的温汤深处,将腿间那些假想的污渍不停地擦拭着。
是的,假想。
虽然彼时,她不能彻底净身,可有些污渍却早已拭去,如今假想的,不过是那里,还有着一些肮脏的痕迹。
是的,很脏啊。
现在,总算可以彻底地清洗了,她不停地擦着,擦着。
犹记起,方才,轩辕聿闻到她袖中的香味时,却只说倦困,这点,虽出于意料之外,但,也是好的。
她扶他睡卧于榻上,裸着身子卧于榻旁,不过一个时辰,他便醒来,那一刻,她是怕的,她担心,他瞧出些什么,只是,他仅是淡漠地走出暖阁,传了李公公,让彤史记于金册。
那一刻,她攫紧的心,方松了下来。
只要这样,就够了。
既然他负她,那就不能怪她了。
纵然,这么做,起初,并非是她所愿。
她的手慢慢的擦着,直到,娇嫩的肌肤被擦破,才收了手。
再擦,其实那些肮脏的地方,仍会在的。
只是擦了,心里好受些罢了。
&ldo;太后驾到!&rdo;
殿外,传来通传声,接着,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间或传来彩鸢欲阻不敢阻的声音:&ldo;太后,姝美人尚在沐浴。太后‐‐&rdo;
&ldo;大胆奴才,敢挡太后的凤驾不成?一旁是一老嬷嬷的喝斥声。
&ldo;奴婢不敢,奴婢不敢。&rdo;彩鸢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而那脚步声分明是离得近了。
西蔺姝并没有出得浴桶,她仍是坐于桶中,心如桶中的温汤一般,波澜不惊。
太后,不过是太后。
自她进宫,就一直不容她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