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泱伸手轻抚他双眼忍不住低头在他眼皮之上各亲一下笑道:“这样瞪着不累么?”
漻清身体一僵。
半晌问道:“为甚么亲我?”
维泱忍笑道:“因为你可爱。”
漻清继续僵硬。
想起自己伤势怯怯问道:“我这个样子……怎还会可爱?”非常懊恼现在连一根小指头也动不了否则早将自己的丑脸遮起来了。
维泱笑道:“色相皮囊而已。为师并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与以前有何不同。”
漻清听他如是说心头的喜悦直欲振翅飞出。笑着笑着双眼弯成月牙:“师父清儿现在浑身无力但是很想很想像以前那样在师父身上蹭蹭。师父可否帮个忙?”
四下呛咳声一片。
这时漻清才有空转过眼来看看余人。
“咦?徐卿赤卿商卿?你三人怎的仍在此处?朕不是早交代过后事了吗?遗诏卿等也拿了还留在此间做甚?都出去候着该办甚么的赶紧办一办。等朕崩了才做不嫌太赶吗?啊还有澈儿!嗯澈儿。啊!澈儿你最重要了你赶紧跟他们去做那件事迟恐不及!”
“……”徐知常愕然。有……这样的吗?
“……”赤箭大惑不解。为甚么迟恐不及?
“……”子澈一头雾水。……甚……甚么……
还是商6反应快双臂一伸推着他们就走了。
“皇兄……”子澈兀自挣扎商6坚决地用力将他拽出去。力气挺大的样子。一点看不出来是文弱书生。
漻清眼见房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满意地笑了轻唤道:“师父……”
维泱叹息一声将他上半身轻轻托起贴在自己胸前。
漻清满足地吸了口气道:“师父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维泱失笑:“为师以为早将自己体味修掉。我认为你闻到的是衣服和残留皂角的味道。还是你想说为师修为不够?”
漻清“呵呵”傻笑并不答话。幸福地眯了会眼问道:“师父我还有多少时间?”
“约摸还有两刻钟。怎么”他低下头柔声问道“清儿想做甚么?还是想去哪里?说罢。”
漻清笑道:“还是师父最知我。嗯其实我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师父抱着我看月亮。”
维泱笑:“今晚的月亮怕是没那么好看。”说着抱起漻清穿窗而出落在屋顶上。
苍穹之中新月如钩。
漻清笑道:“好看得紧哪!”依在维泱怀中不再说话。
一会儿维泱抚着漻清身上伤疤语颇懊悔道:“早知便不去听那经书!九日讲完下山才知已过九年。我竟忘了这一节!”
漻清恍然大悟唯一的心结也打开了笑道:“那也没甚么。”你未曾将我忘记我很满足。你并非故意不见我我很满足。你此刻正拥我入怀我很满足。
维泱皱眉道:“怎会没甚么!我若在你身边你便不能伤成这样!”
漻清只觉越来越无力低声道:“难道不是我的天命尽了么?就算师父在我身边也都该是一样吧?”这句话很长漻清说完便觉有点喘。
维泱沉声道:“你天命到时我自会亲手取你魂魄决不能让你受这些零碎苦头!”
“……”漻清苦笑“我有点不知该说甚么好。”
维泱轻笑:“别说了睡吧。现在你不会有任何痛苦了。”
漻清知自己大限已到撑着最后一口气求道:“师父……再来找我……来世……好不好?”
“那是自然。”维泱微笑答道语气平淡便如所说之事十分简单十分顺理成章。
这是漻清意识中最后听到的话。
大郕征和十一年三月初三宣宗皇帝凌漻清驾崩。遗诏命信王凌子澈继皇帝位;封商6为御史大夫与丞相徐知常、太尉赤箭一起共为辅政三大臣。
历史又翻开新的一章。
—Theendof《辰极之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