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会儿,他皱眉。
“让我全认下?不,私放印子钱是大罪,我若认下,不被流放,也是徒刑。”
严四嗤笑一声:“您别和我扯这个,您就说放钱这事儿经没经过您手,那些借钱的主可都是您找来的,大郎不怪您作假,还是看在您服侍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
崔账房沉默下来。
严四又道:“就算您扯上旁人也没用,您是池府的奴仆,大郎是您的主子,那身份也是您攀咬得住的?”
崔账房舔舔起皮的嘴唇:“他为何不救我?”
“救,谁说不救。”
严四压低嗓门,“等审完案,这股风头过去,不管徒刑还是流放,都有办法让您脱身。”
“当真?”
崔账房的脸在栏杆处挤得变了形,“你们莫要哄我。”
“哄您作甚。”
严四举起手,露出拎着的食盒,“您瞧,这是您最爱的香酥鸭,您饱饱吃一顿,明日一早才有力气过堂。”
崔账房听到香酥鸭三字,喉咙里的津液止不住往上冒。
“让我再想想。”
“还想?”
严四脸色一变,把食盒收回去,“我来可不是为了听您想,您给个准话,行还是不行?”
崔账房眼里冒着绿光,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食盒。
“好,我答应。”
他咬咬牙,又道,“你回去告诉大郎,务必救我出去。”
严四笑了声:“您放心吧。”
说完,他朝远处的牢头打了声招呼。
“牢爷,劳烦您把这食盒替小的放进去,我大哥饿狠了,给他解解馋。”
牢头慢吞吞走过来,瞥他一眼:“没这规矩。”
严四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碎银:“有劳您了。”
牢头掂掂银子,露出满意的神情:“去吧。”
严四千恩万谢地走了。
牢头打开牢门,将食盒丢进崔账房怀里:“崔旺,赶紧吃。”
崔账房顾不得他的讥诮,抱着食盒躲回角落,抓起里面的饭菜就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