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依依不想越俎代庖。
苏锦儿虽然所遇非人,但那终究是女儿家最珍贵的情感,不该由外人捅破。
她相信,有了今日这趟铺垫,苏氏夫妇不会再忙着给女儿招婿,更会仔细掂量池弘光此人是否值得托付。
双方寒暄了一阵,池依依告辞离开。
苏氏夫妇站在大门口,目送她的马车远去。
“池六娘蕙质兰心,只是……可惜了。”
苏母发出一声感慨。
苏父看看她:“别人的家事咱们管不着,倒是自家女儿得好好管管,锦儿再小也十八了,咱们陪不了她一辈子。”
“还用你说?”
苏母喊来丫鬟,叫人套车。
“你去哪儿?”
苏父问。
苏母三步两步上了车:“回家,陪咱们女儿说说体己话。”
苏父在后面紧跟了几步:“我让太白楼做桌席面送家去,晚上陪你们娘儿俩喝一盅。”
“晓得了。”
苏母不耐烦地拉下帘子。
池依依回到绣坊,一口水没喝,先去后院绣房查看徒弟们的绣作。
六名绣工有四位年逾四旬,另外两名也已中年。
几人见了池依依,像是小学徒初次交活计似的,你捅捅我,我捅捅你,谁也不愿第一个拿出来。
池依依见状,笑出声。
“名叔,你是这屋里唯一的男子,我先看你的。”
名叔,全名陈有名,身材魁梧,壮如铁塔。
不像个绣工,倒像个杀猪的。
陈有名祖上的确是杀猪匠,从他父亲往上数,三代都以屠宰为生。
偏偏到了他这儿,拿杀猪刀远不如拿绣针灵巧。
陈有名的父亲把儿子从小揍到大,始终戒不掉他对绣花的痴迷。
最终陈父把陈有名赶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另外讨了个老婆,生了个小儿子继承猪肉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