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管家听他说完,转向玉珠:“当真?”
玉珠被他凌厉的视线一扫,心中不禁一慌。
严管家年逾四旬,从小就是池父的贴身小厮,池父死后,他成了池府管家,府中诸事皆由他代为操持,在府中深威极重,池府下人见了他都会怵上几分。
玉珠忍着惧意,扬起脖子,大声道:“严管家,六娘做生意急需这笔银钱,不过八百两而已,账房竟然推三阻四,我怀疑公中的账目有问题,这才和崔账房起了争执。”
严管家看了眼她怀里的账本。
“你只是府里的丫鬟,便要查账,也轮不到你来。”
他朝玉珠伸手:“把账本给我。”
玉珠迟疑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除非六娘来,不然我谁也不给。”
崔账房跳脚:“你这丫头!
我老崔在府里干了这么多年,做的账目从无差错,你快把它还我!”
玉珠护住账本:“你说没错就没错?我不信!”
崔账房捋起袖子:“你——”
“好了。”
严管家冷冷一喝,“吵什么吵?没得来让人笑话。”
他一发话,崔账房噤了声。
严管家看向玉珠:“你既然连我也不放心,我就把六娘请来,让她亲自查看账本。”
玉珠警惕地盯着他,没说话。
严管家道:“不过有句话我先说在前头,池府从来没有不守规矩的下人。
你虽是六娘的贴身丫鬟,但你平白无故在府中吵闹,又公然撕毁账本,这事传出去,别人不说我严某管家无力,却要笑六娘治下无方。”
玉珠目光闪烁,眼圈儿一红。
严管家看着她又道:“我奉命管家,哪怕到了六娘面前,也必须禀公执法。
玉珠,依照府里的规矩,你无故生事,当挨二十大板,你可服气?”
玉珠咬紧下唇,竭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六娘无关,”
她挺起胸膛,“我倒是要问问严管家和崔账房,府里的银子怎么只有三百两!”
严管家脸色一沉。
崔账房摸摸自己被挠伤的手,凑上前:“严管家,这丫头得了失心疯,还是先把她拖出去,堵了她的嘴,打上二十板子再说。”
严管家叹了口气:“来人。”
“严管家想做什么?”
一个女声突然打断他,“咱们池家几时有了滥用私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