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别怪我!!”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天际的雷鸣提前降临人间,震得四周雪花纷飞,空气都为之一滞。
庞大的身影宛如一头觉醒的巨兽,瞬间腾空而起,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气势,朝着雪里站着的方向猛冲而去。
他的双手紧握着一面陨铁铸就的巨盾,那盾牌沉重异常,即便是最坚硬的磐石在其面前也会显得脆弱不堪。
此刻,这面盾牌被高举过头,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直接当头朝着雪里所在的位置狠狠砸了下去,誓要将一切阻碍粉碎于无形。
然而,周岩背着的陨铁巨盾尚未落地,变故陡生。
她的身形诡异地在擂台之上中轻轻一闪,避开了这足以撼动山河的一击。
雪里沾满墨汁的手指如同幽灵般探出,轻点在了周岩胸口那至关重要的膻中穴上。
周岩只觉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顺着雪里的指尖侵入体内,那是雪里通过修炼《六道魔经》所得的纯正魔气,此刻正以墨汁为媒介,在他体内迅速晕染开来,如同黑夜中的墨云,吞噬着光明,侵蚀着一切。
墨色的真气仿佛有了生命,顺着笔尖的轨迹,沿着周岩的经脉游走,所过之处,他引以为傲、坚不可摧的金刚体竟开始出现了裂痕,随后轰然崩溃,如同沙堡遭遇潮水,瞬间溃散无形。
周岩的身体,这位曾经的强者,此刻竟如泄气的皮球般瘫软在地,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愕。
“怎么,怎么可能——”
“承让了,师兄——”
雪里轻轻抖落指尖沾染的墨色,宛如挥洒细雨般,在那宛若青石板般沉稳的巨盾之上,优雅地镌刻下一个遒劲的“镇”字。
墨痕仿佛拥有生命,缓缓渗透进石盾三寸之深,将周岩那庞大的巨盾牢牢束缚于大地,动弹不得。
雪里体内流淌的纯粹魔气,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烈,瞬间激荡起一圈圈无形的力量涟漪,如山岳崩塌,如洪流肆虐,汹涌澎湃地镇压而下。
这股力量,近乎言出法随,将周岩的身躯紧紧压制,令他如同被巨石压顶的蝼蚁,丝毫无法挣扎。
巨盾此刻仿佛成为了雪里意志的延伸,化作了禁锢周岩的无上法宝,令他深陷其中,再难有翻身之日。
观战席上的私语声已化作沸腾的浪潮。
青衣阁弟子们攥紧佩剑,指节发白——他们分明看到,青羽圣殿的弟子甚至未用本命法器,仅凭随手拈来的糖核、金线、墨汁,便将青衣阁绝学碾作尘埃。
“下一个!”赵烨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沉沉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
第六场的青衣阁弟子,脚步踉跄地踏上了擂台,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
他紧握着手中长剑,那双手却在微微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无助而脆弱。
剑花在他手中绽放,却只到第三式便乱了章法,如同夜空中骤然熄灭的烟花,黯淡无光。
而对面的公孙可,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他轻挥衣袖,三片翠绿的柳叶便如同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锋芒。
那叶刃轻易地穿透了对手的护体真气,如同锋利的刀尖划过绸缎,无声无息间,便在那青衣弟子的衣襟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败”字。
此前,有多少人曾对他们的实力表示过怀疑和质疑,但此刻,即便是那些人心中的狂怒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也无法改变这已成定局的败势。
暮色浸透云层时,青衣阁长老终于嘶声喊道:"今日比试到此为止!"
残破的擂台四周死寂无声。
十七场比试,十七次溃败。
最久的撑到第四招,最短的仅半息便跌下擂台。
青衣阁弟子们垂首盯着满地兵刃碎片,那些曾日夜擦拭的宝剑,此刻映出的尽是惶惑面容。
高台上的赵烨端起茶盏,氤氲水汽中,他瞥见慕海长老颤抖着将窥天镜碎片拢入袖中。
镜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像极了青衣阁弟子们破碎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