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爷子倒也想得开。
这时趟子手将镖车赶上大路,忽听那边秦宝宝“哎呦”一声惊呼,他胯下的那匹马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见不行了。
秋莫离暗道:“好厉害的‘大漠追风掌’!”
原来杜德彪那一掌没打着秦宝宝,却让她的坐骑承受了,虽看不出外伤,却已将其内脏震离了位。
秦宝宝一个不慎摔下马来,狼狈不堪,气呼呼地过来。
秋莫离笑道:“没事找事,这下尝到厉害了吧!”
秦宝宝气道:“噢,你也怪我?”
秋莫离道:“这事儿本就是你不对。”
秦宝宝刚才的举动出于什么目的当然说不出口,但他却非要争个“理”,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刚才还不都是为了你?”
秋莫离诧道:“这倒奇了,刚才那事怎么会因为我呢?”
秦宝宝白了他一眼,说道:“我看这姑娘长得倒也马马虎虎,原想和她攀个交情,拉拉近乎,以后好替师兄说个嫂子。”
哪儿有这么攀交情的?秋莫离给他说得哭笑不得。
傍晚到了徐家集,此地只有一家大客店,叫做“通达客栈”。
这家客栈一下子揽了这大笔生意,伙计掌柜的忙得不可开交。
秋莫离洗了脚,换了套长衫,慢步踱到院子里,打算出去溜溜,忽地从东跨院门缝中看见里面停了乘黑色轿子,正是昨晚上见到的那乘。
这时就听杨千里在同店掌柜说话。
杨千里道:“这方圆几十里,可就数你这家生意兴隆了。”
店掌柜道:“哪里哪里,大家都是想混碗饭吃嘛!”
杨千里笑着把住店的钱付了,说道:“不过,你这里确实也贵了点哟!”
店掌柜道:“不瞒老哥,我这可是便宜算给你了。你瞧东跨院那位,一下子包了一个院子,给了二十两银子,还直喊便宜。再说咱们这儿……”
秋莫离不耐烦听掌柜的唠叨,晃晃悠悠出了大门,绕到院后,却见秦宝宝正伏在墙下,不由微微—笑。
只听屋里一人粗声说道:“那杜德彪又咋的,有庄主在咱还怕摆不平他?”
另一个声音道:“你懂什么?杜德彪和那二十八骑可不是吃素的,只要咱们一伸手,就难免被他们瞧出底细,你能把他们全摆平么?”
那粗声音不语。
庄主又道:“咱们现在手里已有了一个,虽说有点儿老顽固,但是我相信他会同我合作的。”
接着传来一声闷哼,像是什么人被解了穴道。
就听昨晚车篷内那个尖细的嗓音道:“我是规规矩矩的良民,你们……你们抓我干嘛?”
庄主道:“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我找你只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不听不听,你们放了我,再不放我可要喊了……”接着又是一声闷哼。
粗声汉子道:“庄主,这家伙欠揍。”
庄主道:“等回去再说。不过咱们不能直接回去,咱们得……”
话音渐渐低了下去。
秋莫离见后窗留着缝隙,想偷瞧瞧里面是什么人。刚踱到窗下,只听“啪”的一声,窗子一开一合,泼出一杯茶来,差点儿溅了他一身。
他知道这是在警告自己别多管闲事,苦笑了笑,回头却发现秦宝宝已不见了。
正待去寻,忽见街角打闹声起。
只见秦宝宝一副叫花子打扮,手里拿了个啃了一半的馒头,脸上脏兮兮不知抹了些什么,正气喘嘘嘘地向这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