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相熟的大夫…”我攥紧冷汗浸透的帕子,喉间泛起铁锈味。
此时,酒馆外的风沙似乎更大了些,风沙骤然掀起粗粝的沙砾击打着窗棂发出簌簌声响。
屋内原本嘈杂的旅人瞬间安静下来,十余道目光裹挟着探究与担忧。
我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拜托老板娘将我扶回了内屋。
随着时间的流逝,腹痛越来越强烈,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滚落,浸湿了衣衫。
我紧紧咬着嘴唇,双手死死地抓着床褥,努力忍受着这如潮水般涌来的剧痛。
老板娘急得直搓手,铜镯子撞出慌乱的声响,"不然我去请稳婆吧?"她的话音混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就在意识即将溃散的刹那,木门被撞开的声响惊得我浑身一颤。
红绡鬓发凌乱地冲进来,身后跟着步履沉稳的老涂和摇着折扇的敬亭。
老涂墨色长袍沾满尘沙,却在瞥见我惨白脸色的瞬间,眼底泛起沉沉冷意。
"别紧张,放松些,会平安的。"老涂执起我的手腕把脉,指尖带着常年行医的微凉。
他忽然抬眸看向红绡,目光如刀:"请这位大姐先出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老板娘被红绡半推半请地带出门,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张望:"这男人接生靠谱吗?"
门扉合上的那一瞬,老涂一脸严肃:“阿黛,接下来的过程会极其痛苦,但你必须保持清醒。
否则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下意识的攥他的手腕:“老涂,万一我要是死了,请你保住孩子一世平安,无需大富大贵,平安健康即可。
也不要告诉阿瑟。
更万万不能落到太后的手中。”
老涂剑眉紧蹙,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放心,我会尽全力。”
“谁生的孩子谁自已养,我伺候他一个还不够,还要替你养孩子,想得美!”
敬亭说着已从袖中抽出三根金针,寒光在烛火下泛着幽芒:"我会在你的内关、百会、风池三处施针,让你尽可能神思清明。"
“多谢…”剧痛已经让我说不出更多感激的话。
敬亭嘴上刻薄,手中动作却轻柔地调整着金针角度。
金针刺入的刹那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半个时辰恍若半生。
当那声清亮啼哭刺破死寂,我紧绷的神经终于轰然断裂。
周身的剧痛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是个可爱的女孩,粉嫩嫩的小脸,紧闭的双眼,让我心中满是欢喜与感动。
老涂将裹着软绸的小襁褓轻轻放在我枕边,声音难得柔和:"同你一样好看。"
"皱巴巴的丑不拉叽哪好看了?"敬亭探过头看了眼,折扇重重敲在掌心。
老涂无奈又宠溺的地瞥他一眼:“就你长嘴了”
转身抱起另一个襁褓交给敬亭:“带出去吧”
我猛地抓住床柱,雕花硌得掌心生疼:"等一下,让我。。。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