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披暗红缠枝莲纹锦缎大氅,金丝镶边在晨风中猎猎翻卷。
及腰青丝高束,螭纹发冠衬得眉眼愈发英气。
跨上阿瑟为我挑选的枣红马,与千羽并辔而行,马蹄声踏碎晨雾,直向栖月涧而去……
见我们来了。
燕喻之翻身下马,长身玉立间抱拳行礼:“见过少君妃。”
我抬手虚扶,笑意漫上眼角:“今日只作旧友同游,不必拘礼。”
为免刻意,三人并辔入林狩猎。
马蹄踏碎晨雾,箭矢破空惊起林间飞鸟。
一个时辰过去,千羽箭无虚发,野兔山鸡挂满马鞍。
燕喻之弯弓射落枝头野鸽,白羽纷飞间尽显英姿。
唯有我手中缰绳闲散,笑看二人比试。
日至中天,千羽拎起猎物朗声道:“少君妃、将军稍歇,我去烤些野味!”
说着便往远处溪边走去,篝火燃起时,青烟袅袅裹着肉香漫来
——出门前,我已将今日盘算尽数告知于她。
我从鞍囊中取出酒壶抛向燕喻之,壶身朱漆绘着折枝红梅:
“这落梅酒清冽甘甜不醉人,将军且解解渴。”
他稳稳接住,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少君妃有话不妨直说,都憋了半晌了。”
我学着他随意席地而坐,指尖拨弄着草叶,望着远处千羽躬身翻动烤架的侧影:
“燕将军觉得千羽如何?”
“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他答得干脆利落。
我挑眉追问:“就这?”
“不然?”他仰头闷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间溢出轻笑。
我暗自磨牙,腹诽这狗男人是真瞎。
“千羽是夜狼最耀眼的明珠,容貌昳丽、武艺卓绝,连君后都赞她堪当女官表率。
如今想求娶她的世家子弟,能从宫门排到北城墙下。”
我凑近几分,故意调侃,“朝夕相处几个月,燕将军当真心如止水?”
燕喻之握酒壶的手顿了顿,耳尖泛起薄红:“少君妃今日……是要做月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