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风沙肆虐的北漠,竟能养得如此娇艳,恰似院内那些在孟冬时节反常盛开的艳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违和。
不过,这又与我何干?
或许是她口中的阿兄悉心照料的缘故吧。
我不再多想,起身从阿瑟怀中摸出他之前拿走的匕首。
阿瑟反应极快,反手摁住我的手腕:“阿姐,不可!那可是老涂!”
我奋力夺过匕首,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若中蛊的人是我,你会如何抉择?”
“我……”阿瑟一时语塞,嗫嚅道:“不会有这种如果。”
我心里清楚,就算这蛊无药可解,他也绝不愿意伤害老涂。
趁他失神之际,我迅速拔出匕首,转身刺向老涂,高呼:“涂先生,此生亏欠,阿黛下辈子偿还!”
就在刀尖即将触及老涂胸膛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闪过,一根银针刺入我的手腕。
我吃痛,手一抖,匕首“哐当”落地。
“阿姐……”阿瑟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我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嘀咕:“瞧见了吧,那人根本舍不得老涂死。”
话音刚落,院门内缓缓走出一个男子。
他身着一袭青白长袍,银丝暗纹若隐若现,恰似流动的浮云。
腰间素白丝绦随风轻摆,坠着的羊脂玉佩发出清脆声响。
一头乌发如墨,用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白皙脸颊旁,愈发衬得肌肤赛雪。
眼眸深邃似海,嘴唇不点而朱,恰似从画中走出的谪仙,周身却又隐隐透着阴柔与邪魅。
看模样,他比老涂年轻些,约莫二十七八岁。
我举起插着银针的手,怼到他面前,质问道:“敬亭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说按牌子上的做,就救我夫君吗?
为何出手阻拦,是在戏耍我吗?”
敬亭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漫不经心地说拔下银针:
“许你杀,可没说不许我拦。跟我进来吧。”
说罢,转身走进绿意盎然、鲜花烂漫的小院。
踏入小院,我不禁惊叹。
别说是在风沙漫天的北漠,就算在别处,这个时节也不该有如此春意盎然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