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谢主子赏。”
“你一直蹲着,腿麻了吧!”
“没有。”
做死士的,腿麻不麻这种小事,实在不值一提。可就是这个位置,蒹葭的视线正好能落在他的前胸。蒹葭想起般般在与自己闹性子非要领罚的那日,他褪去上半身的衣物,身上刻着“奴”字。“般般,你身上的字,是什么时候烙上去的?”
蒹葭本是随口一问,可却把般般拉回了现实。是啊!自己是奴啊!“很久了,属下也不记得了。”
“疼吗?”
“啊?主子说什么?”
“当时疼吗?”
“主子想听实话吗?”
蒹葭点点头,般般轻启薄唇,缓缓诉说着:“原以为烙这个很痛,可后来执行任务后才发现,这个字比那些伤,轻多了。”
“以后打不过就跑啊!左右你现在跟着我,你记住啊!命最重要,任务不重要。”
“主子说笑了,若我毫无用处了,主子身边就该换人了。”
“我才不换,幸好当初在死士营选的是你,不然我去哪找这么好的般般?”
蒹葭的一颦一笑,无不深深烙印在般般心中。他心中感慨万千,如果当初能够早一点遇到主子,或许往后的路会不一样吧!“对了主子,祭祀节在即,城中来了很多生面孔。有些是平民百姓,有些是江湖中人,眼下的盛京城,哪哪都挤满了人。主子最近。。。。。。还是尽少出门吧!”
“你这么一说还真提醒我了,鱼龙混杂,最怕有人藏着歹心。你再去部署一下当日的守卫,确保万无一失。”
“是。”
“祭祀节”前夜,蒹葭特地命人给北辰卿云送去一身衣衫,是很华丽的款式。毕竟是一国公主,即便不得宠,也不能让旁人瞧了太寒酸不是。第二日晨起,北辰卿云触摸着那光鲜亮丽的奢华锦缎,回想自己这十几载人生当真好笑。每年的这天,她都是身着素衣,上那祭台被迫举行放血仪式。她会冷冰冰的看着那些“虔诚”的万民跪拜自己,他们眼中透出的是贪婪、冷漠、恨不得自己血流干流净。他们将所有的“不如意”全都归结到祸星转世的说辞上,她承担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哀怨,而是全天下所有无知妄想她一死百了的人的怨念。“今年终于不一样了,今年的衣裳,甚美!”
“主子,这鸾皇郡主的眼光就是招摇,原以为她自己平日穿的就够花孔雀了,没想到送礼更是如此。”
“招摇也没什么不好的,人群中一眼便能瞧见。我这忍气吞声的十几载,还从未招摇过,眼下也该向她学习学习了。”
“主子,时辰快要到了,准备典仪的公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流光,你说可不可笑,好像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才记起我原来是个公主。”
“主子受的苦,属下全知道。可今年或许是转机,属下相信主子先前所受,定会系数得到弥补。”
“但愿如此。”
北辰卿云换了衣衫,随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宫。祭台所在之地,乃盛京最繁华的闹市。历代君王在此处祭祀,修建气派,繁华。今日排场很大,正坐上方的便是皇上皇后。旁边站着大祭司及一众护卫大臣,底下则是妄图祈福化灾的民众。蒹葭不禁替北辰卿云心凉。堂堂一国公主,年年被以不详之罪放血。上面坐着自己的父母,他们不为所动。下面跪拜着吃人不吐骨头的万民。她没有受过一天百姓供养,可却难逃被摆布的命运。“般般,公主怎么还没来。”
“主子放心,咱们的人全程跟着呢!眼下公主已经离宫,应该快到了。”
不知怎么,越是到了跟前,蒹葭的心绪越乱。她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适逢大事的紧张,恐怕。。。。。。有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