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龙门客栈去。”
这句话,总算让她停下脚步。
茵茵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怀疑这家伙的脑袋是被关外的狂风沙吹坏了。拜托,要是真的回龙门客栈,她还能有命在吗?
“你休想!”
“娘子——”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娘——”
“你就算是叫我娘也没得商量。”她撩起衣摆,跃上屋顶,存心把他扔在脑后。
她奔开十来丈远,没听见身后有任何动静,正以为那莽直的汉子放弃了,耳畔却蓦地一热,男性的热烫呼吸,悄然拂过她的耳。
“对不起。”
石敢当先开口道歉,然后陡然出手,攥住她细致的手腕,把它们反扭到背后。
他用的劲道巧妙,没有弄疼她,却也让她无法逃开,被扭住的双臂,就好像被铁条锁住似的,怎么挣也挣不脱。
茵茵大惊失色,没想到他的轻功如此厉害,她甚至没有察觉,他是何时赶到她身后的。
该死,原来这家伙真的不好对付!
她咽下几乎要涌出喉头的惊慌,强迫自个儿冷静,放软四肢,软绵绵的贴进他敞开的半裸胸膛。
“其实,我们可以不回客栈————”她垂下眼儿,又想使出美人计。“只要你愿意放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只要不回客栈,她随时有机会可以逃。
手腕上的箝制,慢慢松开了,茵茵在心里偷笑。原来,石敢当也跟一般男人没两样,遇着美人投怀送抱,也受不住诱惑——
下一瞬间,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甩上他的肩头,那粗壮结实的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膝盖,把她头上脚下,像一袋玉米似的扛在肩上。
“啊,等、等等——”她惊慌的瞪大眼儿,急着想撑起身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客栈去,有很多人在等我们。”
啊,他不是要找个地方“独自享用”她,而是要带着她回去,跟那群人“共享”吗?
眼见“绝招”无效,茵茵翻脸了。
“哇,放开我!我不要回去那间见鬼的客栈!”她哇啦哇啦的乱叫,小拳头像雨一样,不断的落在他肩头。“你聋了是不是?放开我!”
石敢当任由她乱打乱踢,仍是毫不动摇,大步往客栈的方向走去。她拚命挣扎,直到全身下剩半点力气,才颤抖的挂在他肩头喘息,包裹在温暖皮氅里的身子,因为恐惧,开始泛起寒意——
呜呜,完蛋了完蛋了,她一定会被那些人杀死的!
第二章
他们还不如杀了她!
幽暗的地牢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各种呻吟声、咒骂声,以及凄厉诡异的笑声回荡其间。
这儿是京城的地牢,各式犯人被囚禁在这儿,等候提审或是处刑,而骗婚诈财的诸葛茵茵,就被关在最里头的那间牢房里。
那日,被石敢当扛回客栈后,那些厨子们轮流把她臭骂了一顿,要不是石敢当像座小山似的,挡在她与愤怒的厨子之间,她大概老早被丢进汤锅里炖汤了。
经过商议后,他们决定,先把她扔进地牢。
虽说她罪不至死,但是拐人钱财、偷人菜谱这些恶行,可是罪证确凿,根本抵赖不掉。厨子们联名告官,指控她多项罪名,威胁要关她十几二十年,以解他们心头之恨。
十几二十年?!不要啊,才在这儿待了五天,她就快崩溃了,要是当真被关上十几二十年,她岂不是要发疯了?
大牢里的环境差劲透顶,她所处的牢房,室广仅有八尺,脏污而幽暗,地上还铺满湿答答的稻草。那些跳蚤、虱子还是什么怪虫子,就在上头爬啊爬,咬得她全身发痒,她根本不敢去翻动那些稻草,更别说是躺在上头。
几天下来,茵茵只能攀着栏杆,像是猫头鹰似的,偶尔站着打盹。这种糟糕日子,再多过一天,她都受不了!
“嘻嘻,标致的姑娘,过来这儿,让我摸摸。”一只脏兮兮的手,捞过界的探过来,隔壁平房的犯人,露出猥亵的笑,急切的想“敦亲睦邻”。“瞧瞧,这身细皮嫩肉,胸是胸、腰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