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气喘吁吁地开始呼救了。
外间卧室里,阿里虎听到了自家大娘子的呼救。
可是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便果断放弃了“救主”
的想法。
还是自己肚子里这個更重要啊,主母大人,对不住了,你……你再坚持一下,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杨沅今夜没像萧毅然、卢承泽一样半推半就地留宿于娼家,可也被箫韵、漪菊、茶靡三位欢场高手撩的火起。
回来之后,便是鹿溪承受了这样无情的鞭挞。
如今实在捱不住,她就下意识地向丹娘搬救兵了。
当初这座宅子修建的时候,她就和丹娘约好了两人的房间相邻,住的最近不过。
“呀~”
两室之间的暗门儿开了,小青棠跑了过来。
发披双肩,光着脚丫,月白色的灯笼裤儿在足踝处笼了几迭,说不出的可爱。
“大娘子,我干娘说,洛药师说了,头三个月切忌动了胎气,大娘子您只能自求多福了。”
鹿溪就像溺了水,有气无力地招手:“臭丫头,我说……你快救我……”
“好嘞!”
小青棠就等这句话了,顿时眉开眼笑,“吧嗒吧嗒”
地就跑了过去……
……
次日一早升衙,汤思退便叫人去请各位参政齐聚沈相官署。
随后他又派一人,去枢密院让杨存中到沈相官署相见。
众执政不知出了什么大事,纷纷赶赴首相官署。
因为次相魏良臣和参政张浚伴驾去了成都,所以赶到首相官署的就只有陈康伯、陈俊卿两位执政。
汤思退一到沈该面前,便怒不可遏地把枢密院擅自调动三千骑兵离开京师的消息告诉了几位宰执。
沈该听了,顿时色变。
枢密院居然绕开他们各位宰执,擅自调动兵马出京,此事可着实不小,一旦放纵,后患无穷啊。
沈该把白眉一耸,沉声道:“立即传杨存中来见!”
汤思退道:“首相,汤某已派人促请了。”
陈康伯和陈俊卿互相递个眼色,默默地坐在一边沉吟不语。
他们两个,陈康伯是坚定的激进派,与沈该、汤思退等不是一路人。
陈俊卿是官家做郡王时的王府教授,官家的铁杆儿,所以也是不会轻易对沈该、汤思退的意见表态的。
不过,对于枢密院越过文官宰执擅自调兵一事,他们其实也有些不满。
这倒不是因为觉得杨存中冒犯了他们的权威,而是因为他们认为如果让将领拥有了这样的权力,后果确实太严重了。
很多人是简单的二极思维,非好即坏,非友即敌,非此即彼。
这个世界是复杂多样的,哪有那么简单。
比如宋朝军事的强干弱枝、守内虚外政策,因为它后来产生的弊端,就被一些人彻底否定,把它从头到脚喷成了一坨屎。
孰不知它也是大宋的统治者汲取前朝的教训,从而做出的精心设计。
大唐的藩镇作乱,尤其是安禄山起兵后,一个月攻下东都洛阳,半年内打下京城长安,大唐名将连连折损,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强枝弱干,重兵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