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养你们这群饭桶何用!”
张大人吓得面无人色,跪伏在地,不敢言语。
李砚在龙椅上烦躁地踱步,目光扫过殿内噤若寒蝉的群臣,最后停留在户部尚书身上:“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崔令抬起头,看了看宰相周慕白,又偷偷瞟了一眼龙椅上暴躁的皇帝,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砚怒道。
崔令心一横,牙一咬,豁出去了:“陛下,各项开支浩繁,臣等已是绞尽脑汁……唯……唯有西苑正在修建的那座……那座‘奇巧阁’……工程浩大,耗费巨大,若是能暂缓……”
“住口!”
崔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砚一声雷霆般的怒吼打断!
年轻的天子双目圆瞪,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崔令的鼻子,浑身颤抖:“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打朕奇巧阁的主意?!
那是朕……那是朕闲暇之余,钻研木工技艺,为我大周祈福所建!
岂能说停就停?!”
他胸膛剧烈起伏,几乎是咆哮着喊道:“郑浩然的粮饷,可以拖!
新军的事情,可以缓!
唯独这奇巧阁,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一天工期都不能延误!
谁敢再提此事,休怪朕不念君臣之情!”
整个金銮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官员都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脚下的金砖上有什么绝世的图案值得研究。
周慕白看着暴怒的皇帝,看着那群装聋作哑的同僚,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不破不立?
这腐朽的大厦,只怕还没等到“立”
的那一天,就要先被蛀虫啃噬,轰然倒塌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龙椅上对迫在眉睫的危机浑然不觉的年轻天子。
大周的未来,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