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果转身,对赵启谟说着。他话语真挚,他不为自己打算,他更不忍赵启谟因他而荒废学业。
&esp;&esp;“我自是能考上。”
&esp;&esp;李果微笑,想着赵启谟以后穿上官服庄重的样子,这位官人不及弱冠,少年俊杰,长得又是极好看。而这样的一个人,曾经为他所有。
&esp;&esp;“那我岂不是睡了官人。”
&esp;&esp;李果本来胡乱想着,不慎给说出口来。
&esp;&esp;“嗯,谁睡谁?”
&esp;&esp;赵启谟声音很轻。
&esp;&esp;李果满脸涨红,挣扎出怀抱。
&esp;&esp;他前去开门,回头看赵启谟,见他端正坐在床上,正慢条斯理地穿戴衣服,还是一幅一本正经的样子。李果抬手看手指上的戒指,他嘴角勾起,他想,至少这些时日,这人属于他。
&esp;&esp;出店舍,李果到马厩牵马,见一位世家子正抱胸打量赵启谟的白马。李果警觉,他看着世家子,世家子也在打量他。李果心虚,低头过去解马缰,他的马和赵启谟的白马拴在一起,而这位男子,又站在赵启谟白马身边,一步也不想挪动,死死盯着李果。
&esp;&esp;李果心慌,想这人该不是认出赵启谟的白马。启谟的马,马鞍辔头,奢华新奇,又是匹名马,不难辨认。
&esp;&esp;慌乱解开马缰,李果本想牵出自己的马,立即扬鞭而去,却一眼瞥到绑在赵启谟白马上的风袍,那是他的风袍。冷静,李果心中安抚自己,风袍可以不取,不能取。
&esp;&esp;李果牵出马儿,尽量让自己的行为举止自然,他跨上马,扬鞭离去。
&esp;&esp;“这人是谁?”
&esp;&esp;世家子目送李果离去,仍是抱胸姿势,询问看马厩的马役。
&esp;&esp;“回袁衙内,只知姓李,和一位官人前来。”
&esp;&esp;“官人?可是姓赵?”
&esp;&esp;吴伯靖的一对浓眉竖起,神情看着很凶恶。
&esp;&esp;“是是。”马役点头。
&esp;&esp;不只是因为这人的劣马和赵启谟的马拴在一起,更因为这位俊秀男子身上的龙涎香气息。寻常人嗅不出龙涎香的差异,吴伯靖能,赵启谟近来熏的龙涎香还是他亲手赠送的,最为上等,京城也没几人有。
&esp;&esp;“阿合,跟上他。”
&esp;&esp;吴伯靖吩咐他身边的仆人。
&esp;&esp;“是。”仆人牵上一匹马,二话不说,便追了过去。
&esp;&esp;登科
&esp;&esp;午后,出城南的吴伯靖,如往常来到里杏村的村口店舍入住。他夜里要和一位女子幽会,那女子便住在城郊三里外的泽云楼。吴伯靖风流倜傥,胆大妄为,也不管那女子是承宣使贺择的小妾。
&esp;&esp;女子唤青娘,在妓馆时,便和吴伯靖有私情。后被好色的贺择强赎,锁在城郊一处小楼上,日子过得凄凉。
&esp;&esp;贺择虽是威风凛凛的武官,奈何惧内,买得美妾也不敢往家里放,只得偷偷安置在城郊。成为贺择的妾,青娘本是身不由己,心有怨言,何况她素来又喜爱吴伯靖,便也就奋不顾身。
&esp;&esp;吴伯靖每月出城三次,次次都是来见青娘。
&esp;&esp;偏偏这次,赵启谟也在城南,入住在里杏村村头的店舍,就这么撞上了。
&esp;&esp;吴伯靖带着随从阿合来到村口店舍,他下马,舍店的仆人过来服侍,将他的马牵往马厩。吴伯靖不过扫视一眼马厩,发现里头已有四匹马,其中一匹为白色的高头骏马,看马鞍十分眼熟。吴伯靖走上前去,第二眼,就已认出是赵启谟的马。
&esp;&esp;赵启谟的白马名唤银雀;吴伯靖的白马,名唤银钧,这两匹马本为同一母马所产,都是名马。吴伯靖知道赵启谟喜爱这匹白马,不会借予他人使用,必然,赵启谟,便就在舍店里。
&esp;&esp;正打算盘问舍店的仆人,抬头,便见一位少年走出舍店,朝马厩走来。这位少年穿着红袍,露出白色的衣领,仪态优雅。近看五官精致柔和,眉眼洇着风情,虽不妩不媚,却美丽得让人不禁多看两眼。吴伯靖抱胸打量少年,他发现少年朝他的位置前来,目光也正落在赵启谟的白马上。在少年挨近瞬间,吴伯靖嗅到了龙涎香的气息,感到疑惑,他再次打量少年,而此时,位少年也警惕地看向吴伯靖。吴伯靖从少年的穿着打扮已分辨出他非京城人,既而又觉得少年的样貌有几分眼熟,一时却是思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