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梁锦羡挥手:“我等这天等了许久,别再劝我,眼下天时地利与人和时不我待。”
“还是说,”他缓缓问:“沈将军隐退多年,再上战场害怕了?”
“我——”沈元冀憋得脸红。
他虽是昌国将领,可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将。并未亲自领兵作战过,尽管心中有疑,可仍旧没底气反驳梁锦羡。
“沈元冀听命!”
“末将在!”
“我命你速速整军追击!”
沈元冀停了下,咬牙领命:“是!”
。
这注定是一场惨烈的战役。
当梁锦羡带兵兴冲冲追击到峡谷时,哪里还见着裴家军的身影?
整个峡谷幽冷寂静,连一匹马的影子也无。风无声地穿过峭壁,带着丝丝凉意。乌鸦盘旋于半空低飞呱呱地叫着,仿佛幽咽的悲歌回荡在峡谷之中。
这一幕,蓦地令人发慌。
梁锦羡望着空荡的峡谷愣了会,一滴汗从额边缓慢落下,随即大喊:“撤!”
可已经来不及了。
残阳如血,硝烟弥漫,昌国士兵们绝望地哭喊、逃散,在裴家军势如破竹的勇猛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新昌国的旗帜残破不堪,被无数士兵踩踏,地上堆满了尸体,血染红了整座峡谷。
梁锦羡望着这一切,开始意识到这场仗再也无法挽回。他长枪一挥,斩杀几个追上来的人,在西阊和西竺等人的护卫下,仓皇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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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国皇宫,薛罡带人匆匆寻到密室时,也愣了好大一会。
“来迟一步!”他面露愁容:“这下不知该怎么跟裴荇居交代了。”
忖了忖,他又问:“梁锦羡呢?可找到梁锦羡的踪迹?”
梁锦羡在峡谷大败,裴家军一路冲进蜀州城,冲进昌国的皇宫。薛罡带着人寻了许久才寻到密室通道,然而却还是迟来了一步。
“继续找!”他吩咐:“务必要在夕阳落山前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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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厢,梁锦羡带着庄绾一路往西狂奔,身后是梁锦羡不到一万人的残余军队。
“梁锦羡,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庄绾扭头大喊:“你看看你身后疲惫的士兵,难道你想害死他们吗?”
梁锦羡不语,他满目阴沉,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扶着庄绾,拼了命地往前奔。
一路上,他们遇到逃命的百姓,那些百姓们见着军队,惶恐地在路边跪下来。其中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被挤掉下水沟,孩子哇哇大哭。
得知是梁锦羡战败逃离,百姓们看向梁锦羡的目光宛若看仇敌。
也不知这般跑了多久,直到天快擦黑,军队才停下来。
停下的那一刻,梁锦羡从马上落下来摔在地上,众人蜂拥上去看他,却被他呵斥退避。
他就那般躺在地上,像一具尸体似的一动不动。
庄绾骑了一路马,腿脚打颤地爬下来,然后走过去。
听闻动静,梁锦羡睁开半只眼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