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原本潜入长公主府的计划,茜儿应该还不知道,但她却在芳姑姑受辱的第一时间,告诉她咱们今日也来静禅寺,没有得到指示,应变能力竟也这么强。
如果没有她,今日和芳姑姑见面交谈,也不会这么顺利。”
宋挽初感慨,“也须得这样的人,才能在长公主毒辣的眼底下,安然无恙地当细作。”
梁屿舟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这个茜儿,可不是一般的丫头,她叫姜茜语,父亲曾是工部的七品营缮郎,官不大,却也才华横溢。”
“是位官家小姐,那怎么情愿在长公主当卧底丫头?”
京城七品官家的女儿,也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就算家道中落,也不至于沦落到当丫头。
“他父亲曾奉命监督长公主府的修缮,给皇上上了一封奏折,说长公主府的地砖都是黄金打造,太过奢靡,恐民间议论。
长公主恼了,指使当时还是工部尚书的俞敬年打压姜父,姜父抑郁不平,转而向太子靠拢,在太子的支持下,揭露俞敬年贪污修河堤款,俞敬年这才被贬。
太子为了保护姜父,把他调出京城,出任地方官。姜茜语想为父亲谋一个好前程,向太子自荐,要给太子当眼线。太子欣赏她的机灵聪慧,先把她送进宫,再由大内总管拨入长公主府。
长公主高傲自大,大约是没想过要查一个不起眼宫女的底细。姜茜语又善于藏拙,当了四年的细作,长公主府的多半消息,都是她递出来的,长公主至今也没有怀疑。”
宋挽初细细地回想茜儿的容貌。
素净的一张圆脸,眼睛也是圆圆的,亮亮的,乍一瞧上去是个娇憨的姑娘,没什么心机的样子。
眼波一转,就透出一股聪明劲。
她会说话,却不多话,知道审时度势,什么时候开口,效果最佳。
说她不起眼,只是她会隐藏罢了。
“长公主一旦倒台,茜儿就是功臣,将来必定要在太子身边,有一席之地了。”
宋挽初会心一笑,“她说要给父亲谋一个好前程,只是一个让太子信得过的理由罢了。一个女子肯为一个男人涉险,冒着生死蛰伏这么多年,没有满腔爱意,是坚持不下去的。”
“是啊,太子不会亏待她的。”
宋挽初忽然又想到了绵绵。
邱道长说,绵绵是千载难求的好姑娘,以她的资质,当皇后绰绰有余。
太子也需要绵绵这样一位冷静,睿智,杀伐果断的皇后相助。
可绵绵似乎对男女情爱没一点兴趣。
即便太子对她动了情,许她太子妃之位,绵绵也会果断拒绝。
她志向高洁,又怎么愿意和多个女子,侍奉一位夫君呢?
程家,定亲宴正热热闹闹地举办着。
男客在外厅,隔着一道屏风,女客聚集在内厅。
梁屿川被一众宾客奉承着,春风得意。
长公主说,明日迎春宴,她会当面请求皇上,下达封世子的圣旨。
梁屿舟回来了又怎样,他狠心和国公府断亲,父亲恨透了他。
就算他为父亲献了心头血,父亲也没说要见他。
父亲,始终是偏爱自已的。
等他当上世子,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踩一踩梁屿舟的颜面。
他喜滋滋地谋划着。
内厅,程思怡身着大红锦裙,朱翠满头,好不风光。
她端着一杯酒,来到程思绵面前。
“大姐姐,多谢你成全,妹妹才能有这样的好姻缘。你为我筹办定亲宴辛苦了,妹妹敬你一杯。”
程思绵看着她手中那杯香气四溢的酒,唇角的笑意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