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邱道长给梁屿舟针灸完。
喝下一碗苦汤药,梁屿舟的舌头根都是麻的。
“我眼睛还有多久才能完全恢复?”
他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
行动力受限,就是有了弱点,挽初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邱道长一边收针一边念叨:“都说了还得十多天,你急什么?也亏得你身体底子好,才能恢复这么快。”
宋挽初明白梁屿舟的心境,眼看就要到京城了,暴风雨即将袭来,他希望自已是无懈可击的。
邱道长微微叹息,“现在给你入药,用的是金丝菊,清心明目的效果不如杭白菊,但杭白菊稀有,只在苏杭地区才长得起来,就是有钱也难买呀!”
时洛寒人脉广,托了天南海北走镖的朋友去买,也没能买到。
“杭白菊药性更强,要是早能用上,你这会儿早就复明了!”
宋挽初只能劝梁屿舟要耐心一些。
一连二十几天忙着赶路,宋挽初疲乏得厉害,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深夜,她突然被一阵打斗声惊醒。
梁屿舟把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
“外面出事了?”
梁屿舟内力深厚,听力敏锐,他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是那个姑娘,有人趁她睡着袭击她。”
宋挽初的心提了起来,她虽不认识那个姑娘,却觉得她面善。
查觉到她身子紧绷,梁屿舟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她身边有太子的一等护卫,能以一当百,邱道长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没一会儿,打斗声弱了下去。
邱道长赶到现场的时候,程思绵正把剑从一个黑衣人的胸口拔出来。
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都已经死透了。
深夜遇袭,一个姑娘家竟然没有丝毫慌乱,还亲自拿剑保护自已,邱道长深感佩服。
程思绵擦乾净剑上的血迹,冷澈如雪的眸子看向邱道长。
“搅扰道长休息,罪过罪过,道长没有吓到吧?”
邱道长:“……”
他原本是来帮忙的,怎么就被当成老年人关爱了?
他怔怔的样子,落在程思绵的眼里,就是被吓到了。
程思绵缓缓走上前,盈盈行礼,“道长莫怪,晚辈此番回京,家中有人不想我平安归家,使了些肮脏的手段,连累道长见血受惊,晚辈在此赔礼。”
她轻描淡写,邱道长却深深感受到她所面对的危机。
她哪里是回家,分明是要闯虎狼窝啊!
更难得的是,她竟然如此镇定,勇敢,看不出一丝恐惧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