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听邬超汉那边好像在开会,声音压得很低。这个楚效东无所谓,当官的开会是最正常不过的了。楚效东呜里呜啦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最后说:“邬局,他们是针对我的。这个我无所谓,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但他们这样做妨碍交通影响治安,你们jǐng察局不能不管。”
邬超汉心里就骂开了,cāo!都这个时候了,还装。妨碍交通影响治安关你什么事啊?正经关心关心你自己那一屁股屎吧。不过邬超汉还是轻声说:“哦,还有这等事?”他整个装不知道,然后说:“我在省厅开会呢。这事你找老沈啊。他是分管治安的。”
沈建国?楚效东与他不熟。楚效东向来是眼皮朝上翻,平时眼角都不瞧沈建国。他是副厅,沈建国只是正处。
不熟归不熟,认识还是认识的。平时不烧香,此时佛脚还是得抱。
沈建国一声不吭地听楚效东说完,才拍着大腿叫道:“哎哟,楚院长你怎么不早说啊!三天前好年华就将此事向阳泉分局做了报告。阳泉分局研究认为这既不是游-行又不是示-威。为慎重起见口头表示了同意。阳泉分局还向市局做了汇报,我也没表示反对。”
楚效东拿着电话,一种从来没有过得酸楚涌上心头。沈建国在电话那头还喋喋不休地说:“楚院长,你是搞法律的。应当知道,只要法院还没判决,工展中心大楼就还是好年华的。人家在自己家门口摆几台电视,放放宣传片总不好拦他们吧?如果所放内容对你名誉造成损害,你可以告他们诽谤罪啊!这个你比我懂。”
沈建国见电话里没声音就果断挂了。人情冷暖啊,世态炎凉啊,墙倒众人推啊。我草尼玛!楚效东恨不得将电话砸了。
楚效东与吕亚雄如果此时收手,主动去纪检委交待问题,事情可能要好一点。但是惯xìng思维害人啦。他们的第二招就是找自己的靠山。
能混到他们这个位子靠山是肯定有的。吕亚雄的靠山是省人行行长。省人行行长没那能力对付这样的局面,更没那权力对地方事务指手画脚。充其量只能在吕亚雄出事时帮着捂捂盖子,还得在司法机构没有介入时。
楚效东的靠山是省政法委书记倪滏。倪滏在电话里说省jǐng察厅今天没开会啊,省政法委倒有会,jǐng察厅的几个厅长都在这儿。倪滏很认真地问:“你怎么啦?邬超汉我认识,不是那种不给面子的人啊。”
楚效东开始向他的老领导诉说冤枉。不过一开始是绕圈子,任何人遇上这种丑事都难以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其实楚效东就是单刀直入,倪滏也没时间听。他正捂着电话听秘书的报告。秘书告诉他省委召开紧急常委会,让他马上过去。
绕圈子结束,楚效东刚刚开了几句头,倪滏在电话那头就说了:“我有事,没时间听你的。我就一句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婆婆妈妈。”倪滏以为楚效东找他是工作上的事,干干脆脆地做出“指示”。
楚效东却感动地要落泪。还是老领导好哇!关键时刻敢于为下级扛担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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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唯有浴火才能重生
() 杨承志不知道的是,曹、李二位老爷子的首长,一个是任大头的爷爷,另一个却是李满屯的爷爷。
曹、李二位老爷子因为实在太没文化,职务一直升不上去。他们的年龄比首长都要大许多。
杨承志算是与这两位老首长的孩子认识了。现在他来京城就是找这两家的公子们。李家一来是没人做买卖,因为没那必要,五联公司在那儿呢。二来是麒林市有小七在那儿,真要有什么油水这孩子不会放过,他那一班同学个个jīng得似鬼。
任家大少倒是做买卖。可任大少刚刚在麒林市栽了,他可不敢再去找死。那儿已是吴、李、孙三家的地盘,京城听到风声的公子哥们都不会去。捞钱可以,但得守规矩。跑人家地盘去捞钱,吃亏都没地方哭。
杨承志在京城一星期,连李、任家的跟班都没见着,其郁闷可想而知。加上感冒病毒发作了,头疼yù裂浑身无力。心里将楚效东骂得狗血淋头。见过sè急的,就没见过你这么sè急的。就像一辈子没见过美女似的,连病成那样的都不放过。害得老子跟后面倒霉。
杨承志知道他们的计划并不完美,甚至漏洞百出。但只要有大公子哥接盘,那么所有的漏洞都不成为漏洞。所以他才是三人中最关键的一个。
可是这一星期来,他发现京城的衙内公子们很怪,好像都立地成佛改吃素了一样。除了李、任两家,在京城也认识其他几个首长家的人。可是竟然没人搭理他,连跟班都见不着。
杨承志在电话里对楚效东说差不多了。任大少在外地,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要回来。这年头有钱谁不愿赚呀。我们都把前期工作做好了,他只要倒个手就是一千来万。这样的买卖上哪儿找哇。他当然要赶回来。
这根本是没影的事,杨承志为什么这样说?他坚信没那个猫儿不吃腥,只是他没与这些大少见过面。那些衙内的跟班个个眼睛朝天,压根不理睬他。但他相信,只要再坚持几天机会总是有的。他怕楚效东与吕亚雄在麒林那边泄了气。
什么叫利令智昏?杨承志这样的就是。这种心态害了楚效东与吕亚雄两人。如果早一小时收手还来得及,待十五天一过银行不起诉,就给工展中心解封,可以非常体面地下台。
现在不行了,早餐车间被封,彻底激怒了好年华的职工与高一一班的这些股东。现在已无法调和,双方必定要来一个你死我活。
杨承志在一般人眼里是市领导,好像有多了不起,包括cāo守仁这样的道上大佬都这样以为。其实也就是一虚职,市委里有他不多无他不少。他连具体分管的工作都没有,上不上班也没人理他。
仕途也就这样了,剩下的就是尽量捞钱吧。为官一场总得图个什么。五十多岁了,混几年就退休,此时不捞更待何时?所以他有这种心态,如此糊涂就不足奇怪。
楚效东与杨承志聊了一番话后心里踏实了些。又将他通话结果告诉了吕亚雄。吕亚雄也听说过,任家这个大少是什么钱都敢捞,胆子特别大。有他接盘应当问题不大。天塌下来由他顶着。
吕亚雄觉得也要给好年华加点压力,不能让老楚一人顶。被感冒折磨的昏头胀脑的吕亚雄,派人给好年华送去一张行政处罚决定书。好年华公司违反外汇管理条例,使用美元现金结算约一百万。决定罚款十万美元。
同时对五联公司也做了处罚决定。五联公司擅自出借银行账户,决定罚款二十万人民币。
吕亚雄在单位是只手遮天,绝对的一言堂,没人敢与他抬杠。对于麒林市人行法制科,吕行长的话就是法律。
法制科的人很快就拟好行政处罚决定书。科长拿去让吕亚雄签字。吕亚雄刚刚吃了感冒药。感冒药吃多了人就要睡觉。强撑着将文件稿看了一遍就签了字。然后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吕亚雄根本不知道,这份对好年华的行政处罚决定书没送出去。为什么?根本就没人签收。好年华门被封了,上哪儿找人签收去?
这种情况应当立即汇报。法制科长找吕亚雄时,他在办公室睡着了。科长不敢叫,心想明天上午再汇报吧,现在反正也到下班时间了。就这一夜之间,吕亚雄就不可逆转的走向监狱。
很多当权者喜欢使用高压手段让下级服从。其实压服只能使下属满足最低要求,工作上领导批评不着就行。下级不可能积极主动地创造xìng地去劳动。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