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也不一定。
时大哥诚恳地告诉张秋生等五人,今天清晨所发生的事其实是时盈盈的胡闹。时盈盈虽然与你们差不多大年龄,但毕竟是女生不懂事,家里平时太娇惯了,请你们原谅。
张秋生靠在门框上说:“时大哥,你真的以为jǐng察会因一个中学生的话而开枪?看样子你父亲或爷爷在舜渡是大官。但请你想想,即使是你父亲或爷爷亲自下命令,这两个jǐng察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开枪?”
时大哥陷入沉思。是啊,这事透着许多蹊跷。刚才我只担心得罪了首长子弟恐怕大祸临头,倒没想到此事的深层次原因。这些人不愧是高官子弟,看问题就是深。外公与爸爸总是教我每逢大事有静气,看来还要向张秋生他们学习啊。
张秋生让时大哥消化一会,接着说:“以经委翟副主任为马前卒的那帮人早就计划好了。我们麒林人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我们一次来了五个,那他们就开枪了。”
这话说得太匪夷所思,时大哥与所长还有其他干jǐng都瞪大着眼睛望着张秋生。心里都在想,这孩子也太能扯了吧?现在多少也是法制社会,哪有这样的事?
张秋生却说:“不信?他们昨天就已经抓了三个女同学。这个不是时盈盈撺掇的吧?”
没,不,我昨天一天都在学校上课,老师同学都可以证明。时盈盈着慌了。今天的还没解决好,又添昨天的事,罪上加罪那就没法活人了。时盈盈连忙说:“麒林我只认识你们几个。不可能去害别人。”
张秋生朝时盈盈笑笑,说:“唉,女生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啊,胸大无脑啊。你正好钻进了坏人设计的圈套中。
他们正要这么办,你送个借口那不是更好?事后他们可以说,这是时家大小姐叫我们这样干的。手段过激了点,不过没办法,大小姐的话还是要听的。”
时盈盈见张秋生又骂她,刚刚要生气,想想自己确实是无脑,中了别人的圈套,闯下如此滔天大祸。她无助地望望大哥,每当出现麻烦她都是指望大哥帮忙解决。但是大哥正陷在沉思中,吓得不敢出声打扰。
时大哥抬起头,对张秋生们说:“你们随我出去吧。由我担保,问题不大。”
张秋生说的确有可能。不,不是确有可能,而是千真万确。盈盈无意中将时家带入了一个大yīn谋之中。幸亏张秋生们目光炯炯如炬,看出了其中的关窍。
时大哥相信了张秋生的话。官场中人都是yīn谋论者,对于任何yīn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张秋生说的丝丝入扣,于诡异蹊跷之处严丝合缝。只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应当将他们带回家由爸爸来问,他老人家的政治经验丰富。他们都是首长子弟,带出去一点不犯法,可以说是保护。又可由此结交一批高官,何乐而不为。
哪知张秋生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不,不。我们在这儿待得很好,很幸福,愿意长期在这儿待下去。”
虽然时大公子没明说,但所长已猜到这些都是干部子弟,并且家长的官比时市长大。这个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来。他们正处于一个官场大漩涡中,这个漩涡让市长都害怕。那么这些孩子是什么人就不用猜了。
尼玛,市长都害怕的事,我这个小小的科级干嘛要掺和?我不想升官不想发财,我只求平安。尼玛,这几个小哥刚来没几分钟就制造出混乱,时间长了那还了得?
所长立马笑着说:“张秋生是吧?别瞎说了,关牢里哪有幸福了?我在这儿工作的都想调离呢。快快随小时出去吧。这事我负责。”
张秋生却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幸福了。其实吧,幸福是一种心态。比如我正蹲在那儿痛快,别人拎着裤子进来因蹲位客满而着急,这时我就觉得幸福。再比如,大家都饿得流口水眼冒绿光,我却有半个馒头,这时我就觉得幸福。”
说到这儿张秋生低下头,指指头皮上的那几道血痕,说:“刚才要是子弹低个半毫米。那么,好的情况是我现在躺在殡仪馆,等亲人来认尸。我爷爷nǎinǎi会因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伤心,我妈妈会发疯,我姐姐会撕心裂肺的痛哭。
坏的情况呢?那些人为了毁尸灭迹立马将我烧了,现在我已化作一缕青烟加一捧骨灰。幸好地是,六颗子弹都擦着头皮过去了,我没死。能够在这儿坐牢,能高高兴兴的唱歌,这就是幸福!”
这个逻辑所长无法理解也无法反驳。只能看着张秋生一伙苦笑。
此时舜渡军区的徐司令正匆匆往市委赶,卫政委带着政治部主任往看守所而来。
原来吴烟她们前天到舜渡时就住在军区招待所。女孩子嘛,都有点洁癖。外面的宾馆再好都不放心,总觉得有那眼睛看不见的细菌。还有,嫌宾馆太吵闹。
她们不熟悉舜渡道路,出去时干脆打的。车就留在招待所。
吴烟她们昨天早上出去,一天一夜都没回来。招待所所长着急了。首长的孙女住在这儿,所长是担着老大的一份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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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唱歌就打
() 看着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张秋生与吴痕,看着走路一瘸一拐却依然昂首挺胸的李、孙、宋三人。所长气得指着络腮胡与尖下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还不到上班时间,所长是接到熟人的电话,才知道这事。这还了得,光天化rì自己部下公然开枪,公然打人,已引起群众的极大愤怒。所长不敢怠慢,立即赶到所里。
两个小伙子头顶被子弹剃出的几条深沟是那么得触目惊心,子弹如果再低那么一毫米头盖骨就会被掀飞。这两个家伙胆儿也太大了吧?平时没少要求,没事不要带枪。他们偏就喜欢带枪,偏就喜欢时刻子弹上膛。平时没少批评,不能随便打人。他们就喜欢打人,尤其是打半大的孩子。
外面群众的吼声越来越大,人也会越来越多。所长当机立断,立即将这几个送看守所去。当然最好是放了,但现在不能放,放了对群众不好解释。放了就等于承认抓人抓错了,打人打错了,开枪开错了。这一切当然是错了,但不能公开承认。
必须向上级汇报,这是当然的。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再晚就出不去。先拘留三天吧,他只有这么大的权力,多了要分局批。所长当即签发拘留证。
所长让两个jǐng员带着张秋生等五人从后门走,一旦摆脱群众立即拉响jǐng笛,让群众知道人已离开不要再围观。然后命令络腮胡与尖下巴写一份事情经过。自己则立即向分局报告所发生的事,及暂时的处理措施。
后门也有大批群众,不过比前门要少得多。张秋生等人挤在面包车后面,突然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大——哥哥!,我要大哥哥,呜——呜——,我要大哥哥——。”
五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铁汉子眼睛湿润了,张秋生扒着车窗上的铁栏杆大声喊:“小妹妹,别哭——,大哥哥们马上就回来——,大哥哥回来给你买新衣——!”
jǐng笛呼啸着离开人群。远远地,穿红衣的小女孩站在一垃圾车上向jǐng车哭喊着,两根小辫随着不断挥舞的小手来回摆动。
时盈盈爸爸此时正焦急地在小区门口等他的司机。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车在路上出了什么事?秘书要给盈盈学校打电话,被时市长制止。
司机来了,站在时市长面前yù言又止。时市长沉声说:“有什么事?快说!”不早了,市长上班迟到那是大笑话。虽然没人说什么,但作为要求上进的常务副市长,必须时刻注意自身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