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大都是小门小户,得罪不起谢家,就算心中有怨,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好言好语求书斋老板,让他下次多准备一些,他们一定来买。
新书到的那一天,很多文人一早就守在了书铺门前。书铺刚开门,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几个神情凶悍的人,冲进来抱起他们想买的书,扔下一锭碎银子就走。
有文人想上前理论几句,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沉着脸道:&ldo;我们可是谢家的人,谁若是敢多说一句,小心我们不客气。&rdo;
说完,也不等文人们的反应,转身就走。
&ldo;这、这、这……&rdo;文人甲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道,&ldo;谢家近来为何如此嚣张?&rdo;
以往谢家行事十分谦逊,素有善名,很少做这种横行霸道的事。
&ldo;大概是假仁假义的面目被拆穿,就破罐子破摔了。&rdo;一个看起来有些陌生的书生道,&ldo;谢家人都敢刺杀太子了,还有什么不敢的?&rdo;
&ldo;兴许、兴许有什么误会?&rdo;
&ldo;什么误会,分明是怕我们考得太好,抢了谢家的风光。&rdo;陌生书生道,&ldo;几位兄台都是有名的学子,若是你们都被打压,我们这些学识平平的人,又怎能看到希望呢?&rdo;
说到这,他掩面哽咽道:&ldo;可怜我家中老母,一直盼望我能金榜题名,衣锦还乡,谢家如此行事,我如何能完成二老的期望?&rdo;
&ldo;抱歉,在下失态了,告辞。&rdo;说完,在其他文人同情的目光中,跌跌撞撞跑开了。
&ldo;唉。&rdo;一位文人看着这个书生狼狈跑走的样子,忍不住叹息,&ldo;谢家一时半会这样便罢了,若是一直这样……&rdo;
众人心头,顿时乌云密布,心生惧意。
谢家还不知道,很多文人对他们已经产生了不满的情绪。应该说,谢家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小事,他们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京城。
听说有交好的家族来向谢家借书,谢家人虽然奇怪,但还是借给了他们。不过由于家里发生了大事,他们没有把这种小事上报给代理家族的谢幺爷。
&ldo;你确定家主被软禁在京城了?&rdo;谢幺爷是谢家辈分最高的老爷子,早年在京城里任过职位,后来因与杜太师政见不合,于是告老还乡,在南方过着悠闲日子。
&ldo;为了迷惑陛下,家主已经服下暂时能迷失心智的药物。&rdo;传话的人,是谢驸马身边的小厮,&ldo;可是陛下不仅没有因此放过家主,反而派了重兵把公主府重重围了起来。小人非常担心,陛下会因为谢二小姐的罪,把家主在京城里关押一辈子。&rdo;
谢幺爷摸着花白的胡子:&ldo;备马车,老朽亲自进京,求陛下放家主回南方养病。&rdo;
当年先帝差点废去陛下太子之位时,他也在朝堂上帮陛下说过话,希望陛下能看在当年的情分上,放谢家一马。
谢幺爷带着几个族人,连夜赶往京城,全然不知谢家在读书人中的名声,已经渐渐坏了起来。
家主不在,辈分最高习惯管着后辈的谢幺爷一走,谢家旁支几个纨绔子弟就活泛起来,在外面闹了不少事。
有次喝醉了,还把一个敢冒犯他们的读书人,推进了河里。
这个读书人挣扎了一番,便沉了下去。等其他路过的文人安排书童来救的时候,这个被推入河的书生已经被水流冲走,连尸首都没找到。
文人们虽不认识这个被推入河的书生,但却见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事,跑去衙门报了官,哪知太守却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尸首就跑来报官,那就是污蔑。
文人们被太守维护谢家的行为气得拂袖而走,回到河边时,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跪在河边伤心痛苦,心中又愧又难过。
心中更是发了狠,这次去京城,一定要考取功名,为这位失去孩子的老妇人讨回公道。
没过几天,老妇人消失了。文人们私下偷偷打听,有说老妇人进京求大官住持公道了,有说老妇人已经被太守与谢家灭了口,无论真相如何,老妇人与那个被淹死的书生,就像是不值一提的蜉蝣,被谢家与太守忽视得彻底。
文人们却是彻底寒了心。
那几个推书生下河的谢家旁支,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心生出老天都帮他们的错觉。不然为何刚好那个书生的尸首,就被河水冲走,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
南方发生的种种,并没有影响京城众人的生活。
昌隆帝甚至特意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把花应庭跟卫明月请进宫里,再次提起了婚期的事。
&ldo;元溯这孩子是朕一手养大,年岁已经不小,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rdo;昌隆帝搓着手,有些不太敢看卫明月:&ldo;钦天监算了几个吉日,朕瞧着都不错,两位爱卿也看看。&rdo;
赵三财把钦天监算出来的吉日,准备放到花应庭手里,但是在走近花应庭时,他脚步顿了顿,转身双手呈给了卫明月。
&ldo;五月初六?&rdo;卫明月皱了皱眉,&ldo;陛下,这个日子怕是早了些。&rdo;
昌隆帝赶紧点头:&ldo;朕也觉得早了些,元溯乃朕之爱子,福寿郡主是两位爱卿的掌上明珠,朕自然想把他们的婚礼办得隆重些,这点时间朕怕准备得不够充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