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郭白衣低低地唤了一声。
“呼啦——咣当!”萧元彻蓦地一挥手,将面前小几掀翻在地,其上的茶卮茶壶散落一地,摔得四分五裂。
“呵呵。。。。。。哈哈哈!哈哈。。。。。。。”萧元彻一脸戚然和沧桑的仰天长笑。
“自我起兵以来,大大小小百余仗,身边文臣武将,死的死,老的老。。。。。。换了一批又一批。。。
。。。能留下来的,哪个不是浑身浴血,战功赫赫!萧某之威名,天下皆知。。。。。。唯独这宛阳一战啊。。。。。。就像一只藏在我心中的虫子,不知道何时便会爬出来,狠狠地咬上我一口。。。。。。咬得我啊。。。。。。痛不欲生。。。。。。痛不欲生啊。。。。。。”
萧元彻喃喃道。
“主公。。。。。。”郭白衣和伯宁也一脸动容和担心的低声唤道。
“我这一生啊,对得住的人不少,对不住的人亦不少。。。。。。林林总总。。。。。。随风而逝。。。。。。唯独我儿明舒,我侄安钟。。。。。。我萧元彻。。。。。。此生再难赎罪!再难赎罪啊。。。。。。”
萧元彻的声音沧桑而悲怆,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所以。。。。。。苏凌,他不能死!我要救他,否则我在这世间欠的情,便太多。。。。。。太多了。。。。。。”
萧元彻仿佛自说自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老泪潸然。
“蹉跎人世。。。。。。我如今已然老了。。。。。。更身有顽疾。。。。。。人一旦老了,便喜欢回忆过往。。。。。。想我一生,戎马倥偬,江山虎步。。。。。。到头来,还是多被人呼为贼!呵呵。。。。。。”
萧元彻沧桑一笑,沉沉道:“然而,就算被千人万人呼为国贼,那又如何?辱我者我踏在脚下。。。。。。敌视我者
,我让他们皆成黄土!”
萧元彻蓦地睁开双眼,两道锐利的寒芒从眼中轰然射出。
“老骥伏枥,江山万里!萧元彻此生杀错人,做错事百也千也!但只要是我的敌人,他们都死了,都不能活!萧某人如何,还轮不到你这个败军的囚徒,苟延残喘的贱人嘲笑与指摘!”
萧元彻轰然站起,大吼一声道:“来呀,给我活剐了他!”
左右侍卫一肃,抱拳应诺。
眼看他们便要动手,郭白衣急忙拱手苦劝道:“主公!主公息怒!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蒋邺璩此举便是要激怒主公。。。。。。主公一旦杀了他,苏凌可就。。。。。。”
萧元彻闻言,为难地一闭眼,叹息道:“他如此辱我,不杀难消心头之恨!我也只有对不住苏凌了!”
郭白衣一阵喘息,他身体本就不好,情急之下,只觉气息上涌,一阵眩晕,却顾不得许多,拱手又道:“主公啊。。。。。。此乃一丧家之犬狺狺狂吠罢了,旁人也听不到!主公啊,苏凌可不能死啊。。。。。。主公三思!”
萧元彻手握成拳,气得浑身颤抖,忽地浑身像失去了所有力气,靠在椅子上道:“罢了。。。。。。那就继续打,打到他开口说实话为止!”
“喏——!”
皮鞭、惨叫再次回荡在院中,仿佛轮回。
萧元彻忽然觉得有些乏味,摆了摆手朝郭白衣道:“白衣啊,大兄我乏了。
。。。。。咱们回吧。。。。。。我想好好静一静!”
郭白衣一阵难过,鼻子一酸,颤声道:“好。。。。。。弟,陪着大兄。。。。。。咱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