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若早知如此赏心悦目,真该及早动手。
李御闲闲一笑,眼眸深邃:“江绫枝已死,你和孤偶遇,想来也是有缘,既入了孤的东宫,前尘往事便不必提了。”
绫枝睁大眼睛,似乎听不懂他这话的含义。
怎么会?怎么会!
太子殿下穿着深蓝龙纹的圆领袍,矜贵不凡,气质清冷,不论何时何地,他的一举一动,皆有上位者的气度,礼贤下士,如天人般遥远,又平易近人。
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矜贵的太子殿下,会说出这等不堪入耳,君夺臣妻的言语。
绫枝全身轻颤,她慌忙跪在床下,强自用凌厉冷静的眼眸盯着面前陌生的李御:“民女请殿下三思,陆郁是殿下肱骨,民女只不过一草芥,殿下若因民女和重臣有隙,太不智也太不值了。”
“而且……而且不提前事,见面不识,这也是殿下曾经对民女说过的啊。”
绫枝急促的轻咳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明明是太子说过的,那时候的太子明明甚是理智妥帖,为何此刻会骤然变成如此模样?
她一定是在做梦!
身子一轻,她猝然被抱在了宽厚的臂膀中,袖上尊贵的龙纹昭然若揭,绫枝望着含笑抱她的李御,全身颤栗,带着哭音哀求道:“殿下,不要,殿下说过的……”
“孤是说过,可是孤——悔了。”李御将绫枝抱在怀中,微笑道:“草芥也罢,微尘也罢,天下都是孤的,收了你也是理所应当。”
他悔了。
看到她巧笑嫣然的和陆郁走在一处,宛如一对璧人!
看到她旁若无人的当着自己的面,和陆郁眉眼传情,谈婚论嫁!
看到她毫不保留的信任陆郁,哪怕明知陆郁不可托付,仍飞蛾扑火般一次次离开他去靠近陆府!
胸口翻涌的情绪,几乎将他淹没,让他日日难眠。
不,也许是更早——自从看到她和陆郁相认的那一幕,就注定有这一日。
他做不到若无其事。
能忍到今日,李御自认,已经够克制了。
至于那情绪,是对绫枝的爱意,是因前尘往事而勾起的恨意,还是来自一个成年男子夺偶后对陆郁本能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