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月由宝珠搀扶着下马车,将白色帷帽的白纱撩起,也朝他行礼:“孙公子。”
东湖楼临近东湖,夏日湖畔荷花盛开,孙昭明怔怔地望着江初月,只觉得眼前的姑娘比湖边盛开的荷花还美上三分。
孙昭明心脏砰砰跳动,他恭敬道:“二楼雅间已经备好,还请江小姐上楼小酌。”
江初月欣然同意。
她走进东湖楼。今日东湖楼的客人不多,多是来赏荷的文人墨客,江初月头戴白色帷帽,裙摆漾开涟漪似的弧度。哪怕没有露出面容,旁人也只这是一位娇美的姑娘。
不少人投来好奇又欣赏的目光。
孙昭明将众人的眼神尽收眼底,心里涌起几分得意。美丽的江初月,是属于他的妻子,这帮人就去嫉妒吧。
可得意之余,孙昭明又有些暗暗担忧,还是担心自已守不住这样美丽高贵的女子。
进入雅间,一方白玉屏风遮挡住外界探索的视线。
江初月摘下帷帽,坐在席间。孙昭明和她保持一段君子距离,不远不近,没有太冒犯,也没有太疏远。
东湖楼精致的茶点端上桌,江初月和孙昭明客套寒暄几句。孙昭明自知家世不如江初月,但他的长处是满腹学识。
孙昭明有心显摆,主动和江初月谈论四书五经,谈家国社稷。
他本以为,江初月一个闺阁女子,必定不懂经论学问和家国大事。谁知江初月和他交谈时,竟也显露出她不浅的学识。
江初月精通琴棋书画,也读四书五经和家国历史。
这得归功于萧老夫人,萧老夫人出身将门,认为女子的眼界不能局限在闺阁,也得睁眼看看家国世界,所以特意请了博学鸿儒的大学士教江初月和萧戟读书。
孙昭明惊奇地说:“江小姐甚至还懂兵法,实在难得。”
江初月道:“出身将门,耳濡目染会了一些。”
如果不是幼年失去父母,江初月或许会像她姐姐一样前往边关,随着父母四处征战保家卫国。
命运无常,父母战死沙场,姐姐也尸骨不存,江初月成了娇养的京城贵女。
孙昭明敬佩道:“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江小姐学识渊博,小生佩服。”
江初月垂眸浅笑:“略懂一二。”
她垂眸一笑,模样甚是好看。
孙昭明看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心里更是喜忧半掺。
江初月实在过于完美,仿佛根本没有瑕疵,她从始至终礼仪得当,没有显露出半分看不起孙昭明的意思。孙昭明至今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儿会落在他头上。
茶点没吃完,江初月并未再动筷子。
孙昭明拱手,客客气气询问:“湖畔荷花盛开,小生斗胆邀江小姐泛舟,可好?”
江初月说:“自然可以。”
和孙昭明交谈许久,江初月心里并没有泛起波澜。爱过萧戟后,再看这世间其他男子,他们都显得逊色。
孙昭明不如萧戟博学,相貌也不如萧戟出众,他只是个胸有墨水的文弱书生。
江初月平静地想,就这样吧。
反正都是过日子,和谁过都一样。或许和孙昭明相处时间久了,慢慢就能处出感情。她将来会当一个合格的妻子,合格的母子,这一生也就这样过了。
孙昭明叫来酒楼小厮结账。
小厮恭敬道:“这位公子,一共花费六两银子。”
孙昭明取钱袋的手抖了下,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东湖楼茶点精致,一盘点心最多只有三个,个头还极小。孙昭明只点了三碟招牌点心和一壶荷花酒,居然花费了六两银子!
足足六两银子!
他、他出门根本没带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