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只有本督知晓,前朝无一人可知,安心便是。”
江辞岁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下来,反而越发戒备。
就连陛下都查不出来,陆朝年却知道。
可想而知,面前这笑的如沐春风之人,背地里有多可怖。
世人皆说这九千岁阴鸷狠厉,深不可测。
原本还以为是话本子夸张了,如今看来竟是事实。
“本督提这事,不过想让县主莫要再自谦……”
陆朝年眸底的邪肆笑意忽而减了几分。
他捏着珠串的手也停了下来,眉宇之间透着些许认真。
“县主潜质,无可估量。”
“巾帼不让须眉,或许未来我大雍朝,还需县主一臂之力。”
江辞岁一愣,她一向干脆利落,着实不喜欢陆朝年说话绕来绕去。
半天没有重点,总不能大费周章把她带过来,就是为了鼓励她两句吧?
“本督向来赏识有志之士,又承了老将军的情,所以才大发善心,提点江家,护住江家。”
砰的一声,江辞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她受不了了。
这动静,惹得在不远处守候的苍九司都骇了一跳。
“督公,臣女看起来像三岁小孩吗?”
江辞岁略带恼火,眸底冰凉一片。
她一忍再忍,着实不想再绕。
陆朝年眉头一挑,看不出喜怒,不置可否。
“臣女没记错的话,上月靖安候私铸官银一案闹得满城风雨。”
“这靖安候往些年可是救了陆督公一命,与您交好满城皆知,您却亲自告发,带头查案,将靖安候抄家流放……”
江辞岁眸色深深,打量着陆朝年的每一分表情,朗声质问,没有一丝怯懦。
“恕臣女直言,您若是想结交势利,江家尚且还不如靖安候。”
“您若是真觉得臣女是可塑之才,能助您一臂之力,江家只怕会成为第二个靖安侯府。”
她将话说的无比直白。
江辞岁就是如此,坦荡直爽。
陆朝年手指轻轻撑着额角,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好似生来就透着一股森寒,摄人心魄。
“总而言之,江家实在没什么可令督公青眼。”
江辞岁微微抬起下颚,无所畏惧一般,一字一句道:
“烦请督公,高抬贵手吧。”
别再来纠缠,做人要有分寸感。
但这话她没有说出口。
陆朝年此人,心思宛如深渊。
连拥有救命之恩的盟友尚且可以一朝翻脸,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