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自已无意路过,恐怕用不了多久孟语嫣就会香消玉殒。
虽然不满之前太傅夫人对江家的羞辱,但江辞岁却非常清楚,兄长心里一直装着孟姐姐。若是他得知了这个消息,必然是要难过的。
撇开这些不管,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消亡。
“公子不必相助,就当没见过我。”
孟语嫣抿了抿唇,捡起断掉的白绫又要系上。
居然没认出她吗?
短暂意外过后,江辞岁很快定了神。她女扮男装的本事出神入化,即使到了战场上,面对成千上万的士兵们,也没有被一人发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可以在江齐晟身负重伤后接过帅印,替他统帅三军。
江辞岁便不打算同孟语嫣解释清楚。
一来她男装身份牵扯众多不安全,容易被人发现战场上的猫腻,二来他们家现在跟孟家关系尴尬。
想来孟语嫣也不希望他们知道这些事吧?
不过江辞岁绝不会放任她继续寻短见。
她一把将白绫抢了过来,轻描淡写的几下撕扯,像撕纸一样,上好的结实缎子就在她手下碎成了几片破布。
“明知你要寻短见却不闻不问,这样的业障我可不背,何苦呢?一死了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孟语嫣看的目瞪口呆,瞬间意识到面前这人并非凡人。
正发愣,又听到她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做就不怕家人伤心吗?”
孟语嫣顿时悲从中来,伤心,家人?
他们真的会为自已难过吗?若是如此,又怎么会逼着她去跟三皇子见面?
她真正想要的东西,家里人并不是不知道,却连让她跟江齐晟见一面都不肯。她的婚姻大事,从来由不得自已做主。
既然如此,何不放任一回,她的这条命,由她自已做回主。
“你不懂我的苦衷,被束缚一辈子,倒不如一条白绫干脆。”
“今日公子之举未必是善举,没有白绫,还有毒酒、跳台,世间解脱法万千,你救得过来吗?”
孟语嫣怔怔的望向那些飘零的碎布,跪下来将他们收拢。
听到她这么说,江辞岁不由眉头紧皱,虽然不知道孟语嫣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让她遇见了,江辞岁就没打算袖手旁观。
她走到孟语嫣身边,也陪着跪下来,双目定定看着,忽的攥住了她纤弱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有难挣脱的坚定和温柔。
“人人都有自已不得已的苦衷,我并非救你生死,只要你看清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