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猪般的哭嚎传遍火车站台,脸色涨红,稚气五官皱在一起,抱着江知微的大腿哀嚎,颇具喜感。
本处在悲伤里的江爸江妈陷入沉默,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上去,一人一边将儿子拖了回来,用尽力气,看上去比过年的猪还要难摁。
“知微,快走,再不走我们摁不住了!”
夏子衿死死抱着儿子,急忙让江知微他们上车。
提满行李的萧著嘴角一抽,转头护着江知微挤向人流,几乎是被人群推着走的。
像是夹心饼干,各种难言气味冲向鼻间,吵吵嚷嚷一片喧闹,江知微头晕目眩,迷失方向感,脚下踉踉跄跄。
关键时刻,手腕被一只有力大手捏住,拉着她朝前走。
“坐好!”
摁着她在窗边坐下,萧著收拾行李,保证都在视线范围内。
隔着车窗,下方是挣扎不停的江明轩,涕泪横流,江家父母一手一个摁着。
江知微哭笑不得,抬起手冲他们挥了挥。
“姐姐——”
江明轩撕心裂肺。
火车开动,他迈着短腿一路狂奔,惹人注目,身后是黑脸狂追的江正业。
火车上透过车窗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忍俊不禁。
“谁家小子这么彪!”
江知微也跟着笑了,心中百感交集,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经历这样的离别,心里流淌着陌生的暖洋,周围的环境都变得鲜活起来。
萧著注意着她的情绪,“火车人多眼杂,你包里有东西收好。”
他侧过头压低声音道了句,清冷的气息涌来,又在一瞬间抽离。
江知微回神,“没啥贵重东西。”
现金和存折她都塞了回去,有随身超市在,比起她,江家更需要这些。
占了人家的身体,江知微没那脸拿走全家积蓄,而且她单打独斗多年,也是有骨气的人。
念叨着,江知微随手拉开抱在怀里的军绿色挎包,内层鼓囊囊的,她心里一个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手一探,厚厚一叠蓝黑色十元面值大团结,还有零零碎碎的票证,江知微呆愣在原地,神情恍惚。
“怎么了?”
发觉她的不对,萧著皱眉。
江知微苦笑,“真是的,到底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不动声色把钱挪进随身超市,江知微拉上拉链,继续抱紧怀里的绿色挎包。
萧著了然,冉冉升起的初阳透过车窗,落在脸上像是打了一层金光,冷硬的面部轮廓在大自然的调试下变得柔和有温度。
“江知微,你也不用太难过,以后有机会回城。”
江知微愣了愣,后知后觉这是安慰的话,神色古怪。
“我没难过,可以接受。”
他低眸,黑色眼睫根根分明,面色晦暗不明:“我们没有领证,所谓的婚约不过是长辈们的玩笑,你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下乡之后,对外只说你是我家亲戚的女儿,你未来还有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