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警察让开,三人进了治疗室。
隔着一道玻璃,林思成已经缝好了伤口,在里面包纱布,唐南瑾和景泽阳站在外间,紧紧的盯着里面。
不知道看到了啥,两人一脸痛苦,一副牙疼似的表情。
唐南雁也在,一动不动,泪花在眼眶里转圈。看到母亲,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跳。
计韵吓了一跳:不是伤的不重吗,哭什么?
再往里看,确实不重:林思成坐在床上,和大夫有说有笑。
但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很热,他满头的汗,脸色也有些白。
唐定平瞅了一眼:“怎么回事?”
景泽阳如梦初醒,一个激灵。
唐南瑾呲了呲牙:“缝了八十多针……”
话还没说完,计韵一声惊呼:“怎么缝这么多?”
“四处伤口,最长的一处在背上,十八公分。最短的一处在左臂,六公分……关键的是,没打麻药!”
“为什么?”
唐南瑾往里指了指:“大夫说,伤口太分散,至少要半麻。然后林思成告诉大夫,他要做研究,如果打了麻药,大脑可能好几年都缓不过来……”
唐定平愣了一下。
要清洗,要消毒,那个滋味,谁受谁知道。
而且要一针一针的扎,要一针一针的缝,承受的痛苦,压根就不是挨两刀能比得了的。
挨刀至多就那一下,最疼的时候就那么一小会儿。但碘酒渗进伤口,针刺破皮,线穿过肉,疼痛是不间断且持续性的。
谁敢说自己是硬汉,来试一试就知道。
不怪林思成满头的汗,不怪唐南瑾和景泽阳一脸痛苦,却又佩服至极的模样。更不怪生性要强,头打烂都不吭一声的唐南雁哭的梨花带雨?
演义中的刮骨疗毒也就这个程度了,但这小孩,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正暗暗惊诧,门外传来说话声,随后,秦若之和景素心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气喘嘘嘘,神情慌张,脸色潮红。
一看就知道,因为着急没坐电梯,一路从楼梯上小跑上来的。
进来后先往里一瞅,看到身上绷满了绷带,但精神头还算好的林思成,两人猛松一口气。
仿佛劫后余生,心有余悸,两人不停的用手捋胸口。
缓了缓,两人又四处乱瞅。
景泽阳一看不妙,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但地方就这么大,他能往哪里躲?
秦若之和景素心压根就没管旁边站的都是谁,三两步奔过去,一个揪着景泽阳的衣领,一个抡着巴掌就往脑袋上招呼。
“景泽阳,你让护着林思成,你怎么护的?你当初又是怎么保证的?”
“又是刀,又是枪,为什么林思成一身伤,你连头发都没掉一根?你肯定躲他后边了……”
“景老三,你良心被狗吃了?”
景泽阳一脸委屈,还不敢狡辩,只能不停的使眼色。
“你挤眼睛做什么?有警察是吧,警察还能管得了姐姐打弟弟?”
“他们那么厉害,当街行凶他们怎么不管,当街持枪他们怎么不管?”
“而且林思成提前报过警,更提前提醒过言文镜,他们竟然都不当回事?亏林思成那么忙,还帮他们做赔训?良心全被狗吃了……”
两人的嘴像机关枪,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连打带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