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澍眸色微动,确乎也为淑妃这出其不意的举动生了几分戒心。
只有皇帝依旧四平八稳的坐着,淑妃言罢,他甚至未曾多看对方一眼,更没有多加犹豫,直接便是颔首应允。
“嗯。”他看向傅云琅,“迟早也是你的事,那你便接了吧。”
傅云琅立刻收摄心神。
虽然这么做极有可能会得罪了淑妃,但是这位魏国的皇帝陛下权威极重,说一不二,是以她也从善如流,推诿都不曾的上前将东西自淑妃手里接了。
其间,两人视线对上,淑妃面上笑容依旧保持的无懈可击,看不出丝毫不悦的迹象。
她又道:“另外账册等物比较多,不便搬来此处,回头本宫命人直接送去重华宫吧?”
“好。”傅云琅也回她以得体客气的微笑,“不过我初来乍到,对这宫中事务不甚熟悉,怕是得要叨扰母妃一段时日向您请教。”
“有事尽管来钟粹宫寻我就是。”
淑妃的态度依旧热络自然,瞧不出任何破绽,只她身后跟着的女官早就默默地垂下头去,又捏着指尖,想是为了掩饰情绪。
因着是皇帝的意思,尉迟澍斟酌之后也没多言。
之后淑妃告退,傅云琅主动亲自送她出去,一直站在宫门之外目送她坐着肩舆走远,这才又重回了院里。
皇帝似乎并未将这件事看得太重,她回去时,父子两个已经说上了正事。
傅云琅没再进去,站在院中等了一会儿,尉迟澍出来带她回重华宫。
回去路上,傅云琅忍不住侧目去看放在旁侧的凤印和库房钥匙,笑问尉迟澍:“你们魏国宫廷的财政往来当是不会有何黑幕,留下个烂摊子给我吧?”
她这话说得轻巧,不在尉迟澍意料之内。
他原是懒洋洋歪着身子坐的,闻言,不禁饶有兴致盯着她的脸孔打量:“不管账目乱不乱,总归是个麻烦差事儿,而且还有可能为此得罪了人,怎的……本宫瞧你倒是挺高兴的模样?”
傅云琅并不是个贪财贪权的性子,掌管宫务虽然对外说出去是个体面活儿,实际上却吃力不讨好,现在她这身份,其实不必蹚这趟浑水的,完全可以把事情继续推回给淑妃做人情,还能继续清净着。
他还等着傅云琅发愁同他抱怨呢,不想她却笑得一脸容光焕发模样。
傅云琅的确不怵这一茬儿,实话实说:“以往年幼时候在宫中,没少看姨母处理宫务,我多少是学了一些的,应该不难。”
而且,她还有后来成婚后管家的经验。
无非就是掌管财物,筹办家宴国宴,协调后宅各院之间的关系罢了,管后宫和管后宅都是一个套路道理。
尉迟澍最是喜欢看她遇事不慌游刃有余的模样的,此时她发丝尽数挽起,梳了妇人发髻,坐在他身侧言笑晏晏的模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