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率先起事谋逆的并不是盘踞南方的荀氏,南境驻军是做为勤王的正义之师加入的天下混战的乱局,并且最终或收剿或压服了各方势力,顺应天意被推上的帝王宝座。
而现在,事情提前了,并且还是由荀氏一族直接起兵反叛,这个变动的原因也一目了然,就是因为荀越伏击尉迟澍和姜沅芷事败,他们不想坐以待毙等朝廷追究。
傅云琅搁在膝头的手指,无声的用力掐了掐自己。
这个反应,对于向来冷静自持的她而言,已经有明显欲盖弥彰之嫌。
尉迟澍饶有兴致盯着她,态度却也不疾不缓,“你是早知道还是早猜到了?”
傅云琅没再过分挣扎的抬起头,也同样偏过头来正视他的目光。
尉迟澍望着她的眼神里,带着鲜明探究的意味,但并无恶意深重的那种猜疑。
眼前的这个人,他仿佛是一再的在帮她刷新他宽纵她的底线。
而这种一退再退的容忍,事实上傅云琅一直是不太能够理解的。
照他自己的解释是,他自己的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过得太顺遂无趣了,他拥有的太多,所以才不吝于多分出一些耐性和宠爱于她。
可是这个理由,傅云琅也一直不甚理解。
既然想不通,她也不额外费心思,只是如实点头:“是,我知道。”
她猜到的,和她本身就知道……
这二者之间的意义也是千差万别的。
尉迟澍微微屏住了呼吸,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又被他立刻自行否决掉了。
如若傅云琅早就和荀越之间互通有无,荀越告知了她一些这方面的事,那么那晚他们遭遇荀越的伏击时她就不会是那么一副深受打击又失魂落魄的模样。
又若是荀越骗了她,甚至利用她,那晚荀越就不会临时收手放了他们走。
傅云琅的表情太慎重,慎重到叫尉迟澍都跟着莫名紧张了一下。
傅云琅不避不让迎着他的视线,问:“殿下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她的身上,还能藏着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吗?
在尉迟澍的认知里,是没有了,可傅云琅这般郑重其事的神态蛊惑了他。
他鬼使神差点头:“你说。”
“我曾经与殿下说过,年初那阵子我时常做噩梦,您应该还记得吧?”那些旧事都是她在前世里切切实实经历过的,不需要额外的整合言语逻辑。
尉迟澍点头,心里终于隐隐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了。
她那时候说她梦见他和姜沅芷死于返回大魏的途中,叫他回程路上务必小心,后来路上真出了事他便深以为然,但是却一直忽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