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时候心灰意冷,没得选也不愿多思,后来路上就只想着如何同尉迟澍周旋,大病一场之后更是恹恹的,没多少力气想东想西。
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到后来她明明是对荀越释怀了的,可能是因为前些天猎场上他又现身的事,勾动了她心中尘封已久的某根弦……
如今随着她身子一日日好转,离着襄州也越来越近,竟会生出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矛盾情绪来。
又偏偏,此等心境,她既无人可以倾诉,甚至更不敢表露出来,因为自农庄上的纵火案之后,尉迟澍就几乎与她形影不离。
抱着她上下马车,给她代步,虽然还是闹脾气,故意冷着她,不主动跟她说话也不找茬了,他却用了数日时间将她一头秀发重新修剪打理得光滑垂顺,看不出丝毫火燎过的痕迹。
这项大工程做完,楚国境内的最后两次行程里他也闲暇下来。
马车上,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的坐着。
于是这最后两日于傅云琅而言便真如坐牢一般的难熬,但好在尉迟澍也没有主动发难。
襄州算是一座大城,按理来说会有专门用来接待朝廷方面贵重客人的驿馆。
傅云琅原还抱着几分侥幸,或者尉迟澍会带她下榻驿馆。
毕竟驿馆是在城中,无论是住处的布置还是想要采买补充给养都要更方便些。
她心中这般期待着,然则总归是天不遂人意的。
襄州城赫然在望的这一日,欧阳方特意打发自己的手下过来询问:“太子殿下,前方就是襄州城,探子带回消息,当地属官此时已经在城门等待迎候您与公主殿下,是否需要派人先行前往交涉一二,以全礼仪?”
彼时,尉迟澍正单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靠在一方小桌旁边喝茶。
闻言,他却是挑着凤目侧眼先看了傅云琅一眼。
傅云琅自己心虚紧张,自然强做镇定,不去回避他的视线。
她自认为这个表情可以表演得无懈可击,下一刻,少年的唇角却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这一笑,傅云琅莫名的就是头皮一麻,也不知是哪儿来的直觉,就是预感不好。
果然,下一刻,就听他漫不经心对窗外的人道:“不了,我们不进城。叫人过去说一声,咱们人多,进城安置不方便,襄州城的守军驻地应该就在附近吧,叫他们官府的人同行过去打个招呼,咱们宿在那边。”
“是。”欧阳方这批人依稀是对大魏皇帝忠心耿耿,一路上更是对他唯命是从,那人应诺一声也就打马追上欧阳芳去传话。
尉迟澍一直眉目含笑,不错眼的盯着傅云琅。
傅云琅状似平静,但因为这个表情做得刻意,被他盯得久了,整张面孔实则已然僵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