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态度诚恳,神色焦灼,忐忑看向傅云琅:“表小姐,您可千万不要误解娘娘的……”
傅云琅与她对视,神情有点无喜无悲,叫人看不透心思。
片刻后,她唇角突然扬了扬,转头看向窗外。
为了隔绝外面的视线,马车的窗帘是垂下的,只是轮轴转动,偶尔的颠簸中能窥得一丝外面的景物。
这里,其实像是一个华丽的牢笼,置身其中是很不自在的。
清栀带着使命而来,就是为了帮傅云琅隐藏身份,便尤其是怕事情败露,或者一个不慎,她要中途反悔。
她此刻屏住了呼吸,紧张不已。
片刻之后,又听傅云琅短促的吐出两个字:“我信。”
清栀愣住,仔细观察她表情,又觉得不像作伪。
就在她困惑怀疑时,又听傅云琅道:“我相信姨母养我这些年的初衷,从来就不是为了这最后反戈一击的利用,她是真心疼过我,也想予我一个安稳的好归宿的。你们也都不必多虑,今日我会坐在这驾鸾凤车上也仅是因为我自己愿意,为了姨母这些年的庇护之恩,为着沅沅这些年的倾心相待,我愿意走这一遭。”
而终究也是被伤了心,所以她又说“你们”,有了这一回以后,养育庇护之恩还了,以后若还有机会再相见,那彼此之间应该也就不复往日的情分了。
清栀这些年也是看着傅云琅长大的,不能说对她全无一丝的感情,心里莫名觉得压抑,有些喘不上气。
可是姚皇后这事的确做得不地道,而事到如今,这位表小姐没有直接生出怨恨报复之心来,就该谢她的宽宏大度了。
而傅云琅心中,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她能理解姚皇后的苦衷,也能体谅她弃车保帅的取舍,可是做为被舍弃的棋子,她是不会再原谅对方了。
这一别,恩怨两清,以后,她这姨母也仅仅只是表妹的母亲而已。
当然,她们之间也不可能再有相见的机会了。
所以,这一场亲情与恩义,也全都在她出宫那日斩断在这楚国的帝京之内了。
清栀嘴唇蠕动半晌,也没能说出什么劝慰之言。
这日午后,天气骤变,突然狂风大作,天色迅速阴沉下来。
傅云琅坐在马车里,只觉一瞬间天就黑了,有种黑云罩顶的压迫感。
清栀去柜子里翻出夜明珠照明。
聂扶摇趴到窗口往外瞧了瞧:“看这天色,怕是马上要有大风雪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