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言双手抱胸,一副非要探个究竟的架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硕闭了闭眼,揉了揉略微发胀的太阳穴。
他自然看得出柳言言的关心,但有些记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易说出口的。
车窗外的夜色如潮水般涌动,让李硕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十年前。
记忆的河流缓缓涌动,将他带回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人生天翻地覆的转折点。
那天的他,仓惶守护着妹妹和母亲,在郊外的废旧仓库里静听每一道风吹草动。
他们那时几乎是逃亡无路,随时可能暴露。
他至今记得母亲哽咽却依旧温柔的安抚:“阿硕,护好你妹妹。”
可敌人出现的速度,比任何预料都更快。
他选择了以自己为诱饵,跑向了另一个方向,以吸引追捕者的注意。
长长的一条巷子,他拼尽全力奔跑着,身后密集的脚步声追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被乱刀砍死,但那天的命却留了下来,却也永远与母亲、妹妹失去了联系。
李硕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
“亏你还说没什么。”
柳言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你刚才脸色铁青,一副要去揍人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乱想。”
他语气很轻,却透着一抹疏离。
柳言言盯着他的侧脸,眼神忽然软了下来。
她难得像此刻这般小心翼翼,伸出手,轻轻拉了拉李硕的衣袖。
“李硕哥,不论什么事,你告诉我吧。
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车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但周乾坤和顾力都很识相地没有出声。
顾力甚至在心里默默感叹,这柳言言平时看着娇气,但只要是面对李硕,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事。”
李硕终于说了一句,却始终没有看向柳言言。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似乎连月夜都没法让他舒展眉头。
车轮碾过铺满碎石的山路,谁都没再开口。
酒店房间里,李硕烦躁地扯松领带,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
窗外,滨海市的夜景璀璨如星河,却丝毫映照不进他此刻阴郁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