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桌上的笔墨纸砚摆放整齐,没有挣扎过的痕迹。
君景澜仔细翻查着桌上的文书,突然在一沓公文中间发现了一张颜色略深的纸张。
他抽出那张纸,眸色一凝。
那竟是一张认罪书!
“绘锦,你快来看。”
苏绘锦凑过来,认真看着,纸上字迹工整,却透着几分仓促:
"
下官韩素进,愧对主簿一职。
任职多年,虽兢兢业业,然俸禄微薄,不足以支撑家中开销。
遂生邪念,利用职务之便,知晓诸多达官显贵阴私,且闻其对毒药多有需求。
虽大熙朝严令禁绝此类药物流通,然彼等不惜重金求购。
我自黑市得知,此等药品多源自西域。
遂凭借职权之便,助其流入,从中牵线售卖,以获厚利。”
“然下官不便亲自出面,便于本县寻一青楼花魁,刻意接近获取信任后,出资助其开设首饰店。
特制簪子样式,将毒药藏于簪中,若有达官贵人求购,便以簪子之名,明码标价,使其购回。
借此行径,获利颇丰。”
“此事愈做愈大,下官之贪心亦愈发膨胀,又将心思打到隔壁玉华县。
依旧依样画葫芦,先与一青楼女子结交,正欲出资助其开店之时,不想此女竟妄图让我纳其为妾。
我看出此女贪得无厌,又生性执拗,且已经知晓我的面容。
我家中有悍妻,若是知晓此事,必会闹大,那我走私药品之事怕是会遮掩不住,我万万不可使其坏我前程。
无奈之下,吾狠下心来,用西域毒药,将其毒杀,弃尸于街。”
“岂料,数日后竟闻此女被人剥皮。
我心中惶恐不安,若此事追查至我身上,该当如何?恰在此时,我于亭县寻得的花魁亦生贪念。
她偶然发现簪子中空藏药之事,竟以此要挟,索要更多的分成。
彼时我本就心虚胆寒,无端生出恶念,杀一人亦是杀,杀两人亦是杀。
于是再次故技重施,将其约出,本欲掐死,奈何她力气颇大。
最终,吾又用毒药将其毒杀,抛尸于街角。”
如今,眼见君大人与苏姑娘已追查至西域,又查到首饰店,下官自知在劫难逃。
与其遭受酷刑折磨,不如自行了断。
一切皆为我自作自受,但愿吾一人之死,能终结此事。
唯此一愿,一切罪罚,皆由我一人承担,望家人不知真相,罪不及他们。”
君景澜看完,将认罪书递给苏绘锦,神色凝重。
苏绘锦又细细读了一遍,眉头紧蹙:"
景澜,你觉得如何?一个小小主簿,真的会做得如此缜密?"